泪落,倾与谁?纱笼漫天飞。 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流着眼泪将同样瑟瑟发抖的瘦弱的阿红护在怀中,她的肩头颤抖着不住地哭泣,已经是说不出话来,我的手背上尽是她淌下的冰凉而又带着一丝温度的泪水,我想闭上眼睛不去看这发生的一切,可是眼下的一切我必须让自己保持着这样双眼圆睁的态势,看着曾是自己最亲爱的伙伴一个一个地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悄无声息,只听得到箭雨的声音,还有血液流淌的声音,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是谁对我们下了这种已经是灭顶之灾的残忍杀手? 眼前还在不断有人倒地身亡,相同的无助表情,紫色的血液将眼前的一切渲染的格外的瘆人,看着这样的惨状,我却无能为力。 我用不停无规则颤抖的手挡住了阿红的眼睛,不想让她继续亲眼目睹连串的惨剧。“不要怕,有姐姐在。”我哑着嗓子安慰着她,紧紧地抱着这个弱小的身躯,我知道就连我自己都在害怕,这样的话语显得分量不足。 整个山谷间染上了浓浓的一片深紫色,那是我们不洁一族的鲜血,原本流动的亮色血液此时变成了黯淡无光的死色,流动的紫色血液已经升到齐膝的高度。 胸口已是憋闷得喘不上气,眼泪不断地从我的眼眶中淌下。我能感受到阿红剧烈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我不知道如何该终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这般清晰地不停歇地发生,高强度地灼烧着我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恐怖的箭雨终于停止了。 “你就是紫心?”浑厚低沉的男声,足音跫然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抬起了被泪水淹没的脸庞,这是一个形容潇洒的男子,颀长的身形,一袭黑衣,戴着罩笠,黑色的长长的罩纱遮住了他的面容,微风轻轻地飘荡着他的衣衫,如玉山之姿态。 “你是谁?”我警觉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和阿红往身后的逼仄的角落又退了退,直到再也无路可退,我们已经紧紧地贴着冰冷的草泥墙面。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身形同样颀长,但是略显魁梧的侍从模样的人,同样的穿着,带着同样黑色的罩笠,披下了长长的黑色罩纱,听到我的问话用恼怒的声音马上喝道,嗓音厚重扎实:“大胆!竟然跟用这种口气和我们的皇说话!”但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突然楞了一下:“怜?”声音虽低,但我依然听见了他口中的这个或许是人名的词语。 但是这个被称作皇的人伸了伸手臂:“樊炯,你不要胡言乱语,你先退下吧!”他跟这名侍从以一种不可违抗的王者口气说道。 “大皇,您要多加小心。”这名侍从弓了弓高大的身躯,还是不太乐意地退了下去,但是还是回了回头,黑色的罩纱随着他的动作方向飘荡,往我这边再三地看了几眼。 “本皇是谁?你不记得了?”男子的语调平稳,却能听出带着明显轻蔑口气。 我看到了他的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戴着的那枚似有华彩闪烁的红竹石戒指,想到了那日在轮回山相救过的男子。 “轮回山……”我看着他,轻轻地张着嘴,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能依稀看到他冷冷的目光,冷彻心扉。 他看向了我的被芦苇缠绕的伤口未愈的手腕,我不禁扥了扥衣袖,试图挡住这个让人明显看出负了伤的手腕。 “本皇叫全似坦,是不老国的皇。机缘巧合,有幸认识你这种放肆的草民。不过亏你还记得轮回山,就是在那里你将本皇害成这副鬼样子!”他的语气带着恼意,还有贵为一国之君的傲气。 明明是把他救了,晚一刻他就会丢了性命。而自我记事以来,积攒的全部医术经验来讲,只有那个办法才可以让他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