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兰若寺后,寺院中荒草萋萋,残砖破瓦,木窗朽化地风吹就散,不过有寺中正有一尊佛像,我……”
不等白衡说话,碎月真人就问了一句:“佛像,那是什么?”
白衡想了想,佛教最早好像是从西汉时传过来的,这会儿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还不知道什么是佛呢?
话说,神仙真实存在,那佛祖是不是也真实存在?
“哦,是我记错了,没有什么佛像,是山神像,不,好像是土地像,又好像是城隍像,反正,就有那样一尊神像在哪儿。”
就这你还敢说你不是再编故事。
阴晴不定得脸,看的白衡心里发毛,自己挖的坑,硬头头皮也要说完。
“当天晚上,我在神像之下睡觉,夜中有一第二境鬼魂前来,吸食我的阳气,我抵挡不住,不过神像降世,遍地金光,一拳打碎了鬼魂魂体,一口钵盂将鬼魂收入其中。”
钵盂,这等古怪词汇,当真不是白衡编排他?
“于是,神像下的我睡得更安稳了,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再醒来时,肉眼就看见一具失了精血的干尸躺在神像座下,我死了,而神像之后,多的是我这样的干尸,光辉伟岸掩饰的是表面的神圣,而它的背后,则是藏污纳垢,是魔鬼。”
“只可惜我发现的太晚了。”
“过了一两个月,又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倒霉蛋来了兰若寺,在神像下睡觉,熟睡之时,神像移动,魔鬼开始出现,在吸食倒霉蛋的精血,我心急如焚,于是冲过去吸食他的阳气,反馈他阴气,让他恢复意识,可没想到,倒霉蛋醒来之前,魔鬼变成神圣,将扬了我的魂魄……”
白衡说完,碎月真人却陷入了沉思。
这看似是故事的故事,是他在隐晦地变达什么吗?
不仅是碎月真人,屋内看不见的城隍也在思索着。
这个时候,故事是否真实也不再重要了。
“你的故事有很多漏洞!”碎月真人喃喃道。
“就比如,魔鬼吞了你的精血,将你吸成干尸,为什么要留下魂魄来妨碍他,有了前车之鉴,为何还要重蹈覆辙?”
“更何况魂魄比起精血,对于他这样的魔鬼,应该是更好的口粮才对吧,可他偏偏放过了你的魂魄,这是为什么?”
“……”我要是说我睡着睡着就嗝屁了,那这个故事还有什么意义嘛,你不得打死我。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或许前辈可以去问一问那个魔鬼,为什么?”白衡想了想,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是啊,我该去问一问他才对,不过小子,你确定你看的是对的?”
一旁的箜青子虽然不能开口,却一个劲的点头,碎月真人就当没有看见一样选择性忽略。
他哪里受得了这些,凳子被敲得“咚咚咚”,响个不停。
“这个得前辈自己去验证了,兰若寺在哪里,不需要我向前辈说了吧!”
白衡也不知道碎月真人会不会真的去验证这些问题。
可城隍倒是真的去了。
城隍出现在郡尉府的上空。
尉洛邑他有印象,他的父亲尉缭他也有印象,甚至于在两百年前,他还见过另外一个尉缭。
他动用了权柄之力的同时,脑海里浮现着尉洛邑的过往。
这本就是城隍的权柄,断人善恶,就得看人过去。
从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从婴儿到少年,过往一切都映入眼中。
过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曾犯下过大罪过。
靠着父辈的萌荫,一路顺风顺水坐到郡尉这个位置上。
城隍收回了目光,收起了权柄之力。
过了一会儿,又重复此前的步骤,一连三次如此动作,总算得出了结论,尉洛邑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莫非真的是箜鸣子这个小家伙骗了他?
城隍心中动摇了。
很快,城隍隐去身子,在那堵别有洞天的墙壁之前消失。
“没问题?”
看着城隍这个样子,碎月真人就知道答案了。
“嗯,我看过了,他身上无有业障,无有福德!”
业障是造杀孽来的。
福德开始时上天注定,后来因人而异。
像尉洛邑他们这样的父母官,若是做得好了,自然而然就会受到百姓爱戴,这种爱戴会转化为福德。
相传上古时期,就有福德深厚者死后被引渡入仙境,得长生果,羽化成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不想城隍。
城隍受规则限制,思虑跳不开规则。
在他看来,没有业障之人,就是良善之辈,这简直就是放屁。
只要是生灵,就都会沾染业障。
炼气士们用天眼通看人的气时,看的是清气,所以就以为是清修纯善之人,但其实不然。
只是业障之力浅薄,被清气压制,同化罢了。
相师就能很轻易地看出这一点来。
他还记得紫霄宫中那个说可以改变人命格的相师,为某个人改了命格,最后被天雷劈死了。
他们这样的人,看的甚至比城隍权柄之力看的还要清楚。
他曾与那相师有过交流。
他说连命格都可以改,改业障之力有何困难的。
方法有二,一是嫁接,而是功法。
除了这两种方法能彻底化去业障之外除非是初生的婴儿,不然的话,每个人都会留有业障。
这可能也是因为权柄之力看的不入相师那般通透。
但真正动摇他的,其实是离开前白衡的劝说,以及他的猜测,这些猜测都隐晦地点出故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