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再翻一次窗户转身去推窗户,用了两次力道,窗皆纹丝不动。不详的预感爬上心间她急忙尝试去推另外一扇,也同样打不开。糟糕,被困住了皇帝才离宫两日内务府没必把窗户从外钉死吧?
她成笼中之雀了!
不成,绝对不能被皇帝发现他疑心如此之重,定会逼问她潜入书房的目的,到时候偷窃奏折是什么罪?
独自静坐了许久,天色越来越暗她也愈加害怕,早知如此便不管徐雁秋跟着皇帝去祭祀多好。
一边想着一边点了御案上的油灯。
“是谁在里面?”殿外突然有人吼道。
皇帝都离宫了她万万没想到还有守卫回守在书房门口顾不得其他,迅速用手拈灭了灯芯,躲到御案之下。
“出来!”伴随着一阵巨响大门被外力推开。于心然抱头蜷缩利刀出鞘声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冰凉的刀尖就在此时抵住了她的喉咙。
“是本宫、是本宫!”于心然狼狈地爬出来起身,起身抬头看向来人。
二人视线相触,“是你?”于心然立即认出来人,不正是前几日刚升了御前侍卫的王为意吗?“你怎么没随皇上出宫?”端出贵妃的架势。
王为意也认出了她瞬间收刀入鞘,“皇上才出宫二日,臣没轮上班。娘娘在书房是”
“本宫落了个耳环在这里,进来寻找,没想到太监们就锁了门。”于心然立即编了个借口,王为意真是自己的救星!
“早上刘公公进来收拾,不知娘娘的耳环是否在其中。”王为意提醒,视线跟着横到御案之上。
迅速抓住话中的要点,于心然故作随意问道,“刘公公将散在地上的物件都放到了何处?”
“灵兮殿。”
折子极有可能就在灵兮殿!于心然心中有了数,“那本宫就去灵兮殿走一趟。”
“皇上不在宫中,任何人不许进出灵兮殿,四周有守卫十二时辰轮流把守。”王为意再次提醒她。
这话中似是有话,于心然扫过王为意,比起徐雁秋的文人气质,他身上多了份稳重,长相端正,一脸的正气,看着就心思单纯,大概是自己多想
了。
“那就等皇上回宫,本宫再去取。”于心然憋着气堂而皇之地走出御书房。
接连的挫败不但没有令于心然放弃,她反而下定决心帮徐雁秋度过这一关,从此便恩怨两清。
皇帝出宫,偌大的皇城显得空空荡荡,平时走惯了的小路也变得悠长,独自漫步回了芙蓉轩。侯夫人又来了,这次进宫竟然还带了嫡妹。
于安然是侯夫人的嫡次女,只比于心然小四个月,当年于家本想将她送入宫,无奈于安然突发恶疾,后来只能由她代替。
“元旦祭祀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去?”侯夫人坐在罗汉榻之上,帝后皆不在宫中,她也无需再装。
“女儿身子有些不适。”
“五姐姐,你这寝殿处处绮丽精巧,样样物件都稀有珍贵,我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嫡妹在寝殿里四处张望,脸上尽是艳羡之色。相比妹妹于欣然的单纯,嫡妹一张脸写满了机灵,性格也最张扬。
“五姐姐,这么大的寝殿就你一个人住啊?”于安然凑过来挽过她的胳膊。
“唔,一个人住。”在侯夫人面前,于心然虽然心中不喜,也不敢怠慢嫡妹。
“皇上一个月来几回啊?”嫡妹追问道。
“一两回。”
“我若住进来,定叫皇上夜夜来!”嫡妹满脸的骄傲自信。她为嫡女,小时候机灵可爱,这几年怎么让侯夫人教得越来越不成样子。
听了自己女儿这么狂妄之言,侯夫人不但不斥责,反而笑了起来,对于心然道,“你妹妹的病已经好全了,可惜错过了去年的选秀,但是你父亲说,你入宫两年不得皇上宠爱,也并无所出,家族全依仗不上你,我们近则今年,迟则明年,就把她送进宫。从现在开始,你要多多在皇上面前提起你妹妹。”
“女儿知道了”于心然恭敬道,侯夫人这话令于心然有些不安,自己立马要变成一枚弃子了?
“姐姐,你这根一套头面好漂亮,是皇上赏赐的?”嫡妹兜兜转转去了内室,在她梳妆台前停住了脚步,随意翻着她妆奁中的首饰,“送给我戴吧!”
这套粉碧玺镶东珠头面是去年皇帝赐下的,巧夺天工、异常珍贵,于心然不是舍不得,可若叫皇帝看见嫡妹戴
上这套御赐之物
“就送给我嘛,五姐姐,你怎么这么小气?!”
侯夫人在此,于心然哪敢说一个不字。只不过送嫡妹进后宫?如此横冲直撞的性子,惹了皇后最多被打骂,若惹了谢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般想着,她对着嫡妹笑得温和,“妹妹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姐姐的东西就是妹妹的东西。”
于安然听她这么说,欣喜至极,又从妆奁里挑了好几样异常珍贵的钗环,连带着侯夫人脸上也露出了满意之色,“你七妹妹欣然明年就十六了,本来我帮她选了鸿胪寺少卿家,可你父亲说门第太低,我就又费心选了几家,等明年就叫她从这几家青年才俊之中选一个定亲。”
现下徐雁秋危在旦夕,妹妹当局者迷,若早日为她定了别的亲事,她便不会再想着徐雁秋,“叫母亲费心了。”于心然恭敬道。
将这对母女送出宫之后,她沉住气静待了两日,一得到皇帝回宫的消息便立即要去灵兮殿。
走得急,在芙蓉轩门口撞见了妙静云,她正端着点心要进来。
“贵妃娘娘,嫔妾为您做了您最爱吃的、”
“正好,给我。”于心然来不及多说,从妙静云手中接过盘子。如此去灵兮殿太过突兀,拿了点心过去正合适。
此时天色已暗,她也顾不得什么贵妃仪态,沿着小路奔至灵兮殿院门口才慢了下来,恢复优雅从容的仪态,缓缓步入殿内。
“皇上、”一跨进殿门,发觉谢清竟然也在灵兮殿。
他们二人回宫后已换了常服,皇帝一身藏青色,谢清着了浅蓝色宫装,正悠闲地在窗边木塌上下棋,从她的这儿望过去真真一对绝世璧人,
即使不相干的旁人,也看出三人之中她才是碍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