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路之中,修柏楷的声音慢吞吞地从腕表的另一侧响了起来,“碰瓷儿精,我的金线,你玩得很溜嘛!”
“一般一般,比不上您老人家。”钟宁下意识地回了修柏楷一句,压根儿没意识到修柏楷话里的意思。
修柏楷:“……”
修柏楷只好一边给自己立了个“被狗队员差点儿气吐血的”可怜队长的人设,一边拐弯抹角地告诉钟宁,“我以为你说的借金光,是让我把金光投射出去,再通过你的腕表去操控这些金光钓肉蛊。”
钟宁果然没有听明白修柏楷的意思,“不用这么麻烦啊,你直接把金光借给我,我自己就能操作。”
修柏楷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想要暴打钟宁狗头的想法,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一只被他用补血靓汤投喂出来的碰瓷儿精,是他花了大心血养成的,绝不能打破她的狗头!
于是修柏楷忍耐着告诉钟宁,“问题就在这里。认真来说,别人是操控不了我的金光的,只能由我本人通过他们的腕表、来隔空操控这些金光。”
钟宁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她不以为意地开口道:“那是因为他们不会赋灵。”
赋灵你大爷!
修柏楷深吸一口长气,再次按耐住了想要暴打钟宁狗头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从他的本命灵剑里发射出来的金光,跟实验室里那些没有节操、随随便便就能赋灵成功的废纸片子不一样!
再重复一遍,它们不一样!
IF另一个有赋灵能力的外勤,还是个等级高达8级的外勤,都没办法操控他的金光。
1级的碰瓷儿精凭什么就能把他的金光玩得那么溜?凭她等级低?凭她长得好看?凭她喝了他的汤?
修柏楷面无表情地在心底演绎着“咆哮小剧场”。
“咆哮”完毕后,修柏楷沉默着不肯搭理钟宁了。
要不是看在“还得给钟宁提供金光,以免让金光牢笼里的肉蛊逃脱了”的份儿上,修柏楷早就把他跟钟宁之间的腕表链接给掐断了。
碰瓷儿精这家伙,干啥啥不行,气她的可怜队长倒是天下第一名。
修柏楷眼不见为净地把视线从碰瓷儿精的漂亮脸蛋上移了开来。
钟宁耳麦里连着的内勤田芯:我嘞个去,内勤当久了真是长见识啊。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有活着看到“狗修队吃瘪”的这一天。
宁宁外勤干得漂亮!
内勤田芯一边在心里哼歌,一边扭着坐僵了的腰背告诉自己:下次宁宁外勤再出任务的时候,她还要当宁宁外勤的专属内勤,谁都别想跟她抢!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多出一个“专属绑定内勤”的钟宁,这会儿刚刚走出鬼路。
她拎着装有肉蛊的金色牢笼,找到IF的后勤大楼,打开金色牢笼,把肉蛊转交给了负责任务对接的后勤。
后勤小心翼翼地合上了专门用来盛放蛊虫的装备盒子,在腕表上做了任务交接成功的记录。
剩下的事儿就不归钟宁这个外勤管了。
调查小花中蛊的原因、寻找给小花下蛊的凶手之类的事情,就都是IF后勤要忙活的了。
无事一身轻的钟宁哼着歌回到了她的宿舍,准备洗个澡、刷个小视频、再上床睡大觉。
和钟宁的安排相反的是,修柏楷这会儿正面无表情地用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毫无头绪的思索之中:碰瓷儿精到底是怎么把他的金线给哄过去的?
不弄明白这个问题,他简直是睡不着觉。
于是,修柏楷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一点儿也没有他之前跟钟宁说“年轻人不要熬夜”时的样子。
再然后,熬了个大夜却屁事儿没有的修柏楷,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准备去参加晨训,并打算临时给碰瓷儿精加个训。
等他走出卧室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正瘫在客厅沙发里的本命灵剑。
原本早就被他收进了身体里面的本命灵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摸摸地跑了出来,这会儿正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装大爷。
更过分的是,这位大爷瘫的本命灵剑身旁,还围着四五个草稿纸叠成的小纸人。
这些小纸人顶着马克笔画成的眼和嘴,吭哧吭哧地在本命灵剑的身上跑来跑去,呼哧呼哧地给本命灵剑做着泰式马杀鸡。
而本命灵剑就一脸享受地扭着它的剑身,让它身上的小纸人再踩得更用力一点。
看到了这一幕的修柏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这年头,活人的待遇还没有一把本命灵剑的待遇好。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等等,给他的本命灵剑做泰式马杀鸡的小纸人是从哪儿来的?
修柏楷眯着眼睛看向了小纸人脸上那些用黑色马克笔画出来的眼和嘴。
然后,他毫不意外地有了一个答案:碰瓷儿精干的!
于是,顺着这个思路,修柏楷终于解开了困扰了他一整个晚上的谜题。
问:碰瓷儿精为什么能把他的金线玩得那么溜?
答:因为碰瓷儿精赋灵了小纸人,让小纸人天天晚上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的本命灵剑做泰式马杀鸡,以此贿赂他的本命灵剑,让本命灵剑给她开后门,由此得以操控本命灵剑放出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