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能是我吗?”叶秋花微微一笑,“奴婢毕竟比公子知道的多点,看过地形,也看过现场。” 谢枫稍一愣,回忆起前几日场景,点点头。“这不是什么难事。” 谢枫是谢府的公子,自然不是难事。 等天色晚的差不多,叶秋花掐掐时间,又到去向奶娘禀告谢公子下落的日子,一月一次,又得好好应付这个人。 阎王好送,小鬼难缠。今天的奶娘又想折腾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吧,叶秋花叹口气。 “秋花,今天到的比前一次要准时的多?”奶娘先让其他人下去,又指了指桌旁边的椅子,暗示她坐下。 叶秋花见奶娘茶杯中水似乎已尽,又站起来给奶娘到上一杯才坐下, “奶娘嘱我时间,岂敢有误。” “说的好。”奶娘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口气又一变,暴躁教道,“可你最近似乎是大胆了一些,怎么撞到夫人面前,让她怀疑你与其他人处的不愉快?” 语气里,似乎指的就是最近一件事了。 叶秋花忙垂下头,语气更温婉,顺从,“是秋花做的不好,让他人不满了。” “那秋花能提提具体发生了什么?”奶娘见她不争辩,自然要适时展现一下自己的关切,“若你没有错,奶娘是可替你教训教训。” “日常过节,劳奶娘挂心。” 此时节里,出去的丫鬟没带好门,风将门吹开,穿堂风过,房里的蜡烛幽微不明,奶娘眼光也幽微不明。“秋花能说说最近枫儿有什么变化吗?” 整个谢府这样称呼谢枫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谢府的谢夫人,不过那只是大庭广众夏,比如奶娘常常喜欢暗地里这样称呼他。 “没变化,他很听夫子的话,近些时日的功课学的很好。”答的小心,又细细看一眼门外,提防有人靠近。 “枫儿真是个好孩子,越长越好的。”奶娘听到叶秋花这样说,语气温柔许多,嘴里喃喃自语,“虽然与我生分一些,但我终究是他奶娘,权当他还得喊一句娘。” 奶娘又将叶秋花的手拉过来,“那你知不知道谢枫喜欢吃些什么?有什么东西让他开怀开怀,我昨天费老大劲熬的竹荪鸡肉汤,他都没喝几口。” 叶秋花还没看他吃过什么饭呢,“地菜煮的鸡蛋。”还是不大放心直接走过去,将门关上。 奶娘高兴许多,也站起来,“秋花真是伶俐,这些都记在心底,日子一久,小玉那死丫头估计是能被你比下去。” 正关好门的叶秋花,冷不防一时怔住,“小玉姐怎么了?” 奶娘冷冷笑道,“不就那样呗。”又锤了锤肩膀,“你来替我按一下肩膀,就下去吧,今天我可高兴着呢。” 这一天,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楚律》记载,“吏员五日一休沐。”意思是指官员上五天休一天,夫子这样令人尊敬的教书先生,也是一样的作息。 所以,叶秋花等人还真找到出府的绝佳时机。 也许是因为在府外缘故,两人相处轻松许多,叶秋花顺势问清楚了这附近一带书院还有科举的情况,科举制发展许久,自楚□□就开始初步建立相关教育制度,经其后四朝后,现今的不仅科举取士完善许多,各级学校体系也有了较大的进步。 首先是楚国在中央设有国家最高学府国子监,另在宫中设有崇文及弘文二馆,专门收录王公亲贵子弟以及级个别优异子弟读书。而在地方也都设有学校,底下的,州县也不例外,以上皆称官学,学子可在其中学习儒家经典及算学、律学诸科。 进入官学,对于想立志考科举的人是一条捷径。且不说这些官学里夫子文化深厚,单说其中的文化氛围也不是他处可比,只不过这点,一个平头老百姓想到,其他人更是不例外。 进官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叶秋花侧过头,一脸迷茫的问着, “那你说书院是官学吗?” 谢枫很有耐心解释, “这一带学风浓,纵然是家底深,也需要拼才干名列前茅,进这县学,这书院就是刚刚提过的县学。” “所以谢府请夫子来授课,是为了助你考入书院。” 叶秋花听到这里,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八,九不离十。” 二人此时走在街上,见两边鳞次栉比招牌旗帜,很是一道风景,两人也很开怀。 谢枫见路边有一年迈妇人正在卖烧饼,走过去,“这胡饼给我两个。” 叶秋花接过这个所谓的胡饼,发现味道怪怪的,不过确实挺好吃,“这饼咬着怪香的。” “西域的吃食,确实也还不错。” 二人正在闲聊,冷不防撞见当日花灯节的旧熟人,还是那三个人,只不过是他们瞧见秋花等人,故意上来找茬。 “咦,这个小丫头看着好面熟啊,你们有没印象来?”其中一个开腔道,此人正是张一远。 另外一个摇着折扇,冷淡瞥一眼,“不就是谢家那个被夫子护着的人吗?这还没能印象。” “那我们要不要找点麻烦?小姑娘没什么好计较,谢老弟开始明里暗里疏离我们,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另外一个有些自说自话。 摇折扇的人并不想舍弃他的风度,这一身华衫配他恰好,有意或无意还能撞见那些见他羞涩的目光, “大庭广众之下,似乎还要顾及点颜面。” “不行,你们就在这不动好了,我自己上。”张一远觉得这两人磨磨唧唧,实在让他受不了。 当日花灯会后,张一远在台后热情等着李滨水小姐下来,本想告诉她,失败了这场没关系,下一场一定赢,失去了花灯没关系,他可以再让客栈做一个…结果刚好看到的是李滨水对谢枫说,“不管你再怎么努力,我都不会看你一眼。”留下摸不着头脑的谢枫发呆,一个人跑了。 谢枫是摸不着头脑,久经情场的张一远却一眼看穿此女颇有心,于是就这么怨恨上自己的“情敌谢枫”,何况自那后,谢枫也确实疏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