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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李寻和阚慧的认识,就是在一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相亲饭局上。他今年35岁了,家里亲戚朋友给他介绍了不少女性。他是觉得多去认识认识,就做个朋友也没什么。  见到阚慧的时候,他先是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年纪太小了,介绍的人是怎么想的,他们相差十岁这样也敢介绍?后来在这孩子吞吞吐吐中,他才知道,原来这孩子是有一个男朋友,但是苦于家里不同意,所以就被迫来相亲。  嗯,至少还能有个喜欢的人。这让他有些羡慕。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有了许多这样那样的顾虑,也不像年轻的时候会为了一个女孩奋不顾身。这是现实,他觉得这辈子爱情这件事估计是不会发生在他头上。  听阚慧说她和她男朋友的事,有些听入迷了,阚慧说她男朋友现在无业,所以她父母特别反对,但是她不怕,她坚信他们最后会在一起的。李寻是被她说的这样一段话打动的:  “我把我自己一切都准备好,等了二十几年就是为了坦坦荡荡的接受他。我能接受的也只有这样一个完完整整的他。过去总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当我遇见他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照顾他,就像我是理所应当,他是最无可挑剔那样。我们的默契是不能用条件来衡量的。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大概就是爱情了。”  李寻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有耐心对待阚慧,因为她身上有一种特质,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点和林兮,很像。  答应和阚慧暂时做假装的男女朋友也是迫于无奈,阚慧被家里限制,每次只能借由和他约会的时间去见她的男朋友,而他,在一种莫名的冲动下,居然答应了阚慧这个他本会拒绝的建议。李寻今天将阚慧介绍给永棋和林兮,是想,她们迟早会知道的,那还不如他自己和她们说。只是今天林兮的状态让他很犹豫要不要说。  他太不确定了,林兮到底怎么了。  他也突然明白了,那种莫名的冲动,就叫做试探。  林兮先是祝他早生贵子,后是心不在焉,提前离开。  也许,他们之间早就变质了。    李寻急躁地开着车在红绿灯路口,阳光刺眼的直落他的眼眸,他突然愤怒的拍打方向盘,内心在嘶吼,有一种巨大的情愫在叫嚣,在冲击。  那大概就是爱。  他不敢,他怕,这一次,他胆小了。    林兮回到家中,家还是原来那个家,她的心境却变了,正巧这时老板斯巴达打电话给她:“hello,林兮,现在方便吗?”  林兮说:“方便的,您请说。”  斯巴达:“林兮,你知道,我们预定了一批材料在C城,现在刚刚那边的负责人告诉我,需要我们这边派一个人去那边常驻。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林兮沉默,她妈妈在C城,年纪也大了,也需要她,她在A城固执地呆了这么久,也该放下了。  斯巴达见她沉默许久,又道:“林兮,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当然也不会强迫你,现在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林兮笑着说:“没有没有,您误会了,我母亲正好在C城,我是很愿意的,刚刚是在想公司大概需要我什么时候出发?”  斯巴达听罢爽朗大笑:“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可以的话,下周五吧,你刚好有一周时间完成交接。”  林兮应允。  挂了电话,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发呆,她看着天花板,觉得有些晕眩,密密麻麻的覆盖她的眼。她闭上眼,眼角泪水滑落,她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将近30岁的她,哭得像个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女孩。  男女之间的友谊,一旦有一个人先动了歪念头,这段友谊便形同废墟。    第二天林兮起床,毫不意外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林兮转身去冰箱拿出冰冻的勺子敷在自己的眼睛上,收拾好自己之后,照常上妆,穿上得体的衣服,缓缓去上班。  她走进公司,所有的同事都知道她即将外派,投来同情的目光。她不在乎,露出与平常一样的微笑,和别人进行工作上交接。  一晚上过去,她也想明白了,她不该先动心,没有管好自己的心,一切都是她的问题,至少她是这样自以为的。    一周很快过去,临近出发的前一天,永棋和钱多多为她践行,她们约在大学时期三人常去的甜品店,永棋和钱多多对于林兮这一举动均表示疑惑不解。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C城,你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你知道你去到那会有多难吗!”钱多多瞪圆了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林兮。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我妈还在那呢,我去刚好和她做伴啊。”林兮笑着一惯温柔的回答。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拿阿姨当借口,阿姨什么时候需要你陪。”钱多多反驳道。  一直沉默的永棋突然发言:“阿兮你是不是因为李寻才走的,你老实说。”  林兮低头,看着手中的奶茶,温温的,不大不小,握在手中刚刚好,这个杯子有些好看。  “阿兮,你要真是因为李寻,怕什么,他们有还没结婚,你要是想就主动点,别一碰到问题就做缩头乌龟。”钱多多拍拍林兮的肩膀说道。  林兮终于放下手中的饮料,诚恳地说:“多,永棋,你们知道吗。李寻他以前和我说过,他这辈子最不敢的就是陷入婚姻,组建家庭,他本身就是不愿爱人,不信爱情,他甚至都规划好了他的老年生活,在他的老家一个不大的房子,养一条狗,就这样走完自己的一生。”  “他想是这样想,但是真的碰到爱了又是不一样。”钱多多说。  “对啊,说不定他会发现你和他正好合适呢。你都还没去尝试,怎么如此灰心。”永棋连忙说道。  林兮微笑着说:“李寻今年34岁,过完年就35岁。你觉得像他一个本来心态就老成的人,在现在这个年纪,在现在这个状态,会一夜之间颠覆自己的原则吗?且不说这个,你们也知道,自从我父母离婚之后,我对婚姻本身也是失望加无力,我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事,又怎么会再去尝试,我不想再痛了,真的不想了。”  钱多多还想说什么,永棋却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永棋看着林兮,认真地说:“阿兮,你去C城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吧,我觉得你现在想法太多,不适合做出任何决定,一定的距离也能让你清醒点。你记住,无论如何,你都不是一个人。”  林兮笑着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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