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莫名奇妙的看着忽然说要出去散心的闻寒,心想,他最近也没干嘛啊,怎么又黑脸了。
“阿弥陀佛。”抱歉大师随手拿了三个软垫放在地上,自己在其中一个坐下,谢沉渊和沈纵也坐了下来,三人围观着还在吐血的琅琊。
琅琊捂着心口,他的心脏被上邪剑搅碎了,现在依靠着魔气正缓慢愈合着,过程自然痛苦万分,等看见那穿着嫁衣的男子坐在谢沉渊旁边,谢沉渊手上还拿着他准备给新娘的明珠时,更是气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看我做什么?”沈纵见他死死盯着自己,问道。
琅琊手一抖,声音里的怨气怎么也藏不住:“无耻…咳咳,你,别忘了你现在还穿着嫁衣,简直无耻 。”
沈纵翻了个白眼 ,毫不客气怼道:“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
谢沉渊还是第一次听见阿纵说粗话,有点惊奇。
沈纵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谢沉渊清泠泠的目光,顿时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琅琊,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谢沉渊看向山鬼。
琅琊脸色青铁,捂着心口又吐出一口血,对着三人说道:“想我琅琊自从化为山鬼以来,从未亲手伤过凡人性命,你们为何要杀我?”
“可你纵容你那老虎吃人怎么说?”沈纵见他狡辩,皱起了眉头。
“未开化的野兽食人是天性,是我让它去吃的吗?不是!是本能如此,我每日修炼刻苦至极,经常定坐半月之久,难道我要拘着白虎在我身边让它饿死吗?”琅琊喘着气,虚弱的半坐起来,言语激烈:“凡人的命是命,白虎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况且我与那村民做交易,他们当时也是同意了的,从始至终,我没亲手害过一人生命,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我在琅琊山外林里曾见一女子尸骨,身着嫁衣,腹内有胎骨,应该是琅琊村十六年前嫁给你的女子,你说从未杀过人,那女子是怎么回事?”谢沉渊将明珠放回匣内,不急不缓的问道。
琅琊听了,冷笑一声:“那女子是我的第一任新娘,成亲之日我就发现了她已有初孕,原来她早已和村里有个男子相好,那男子敢做不敢当,默让她来送死。”
“我便与那女子交易,她可以在我这活下来,但是她腹内的孩子生下来必须交给我。”
琅琊说着说着就看向沈纵,似乎透过他想起某个人,愈发咬牙切齿。
“善心没善报,我供那女子吃喝,她倒好,临盆前几日居然跑了。”
“她做了那等事,不敢跑去村里,只能跑到外面,大雨路滑,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一尸两命了,难道这个事情也要怪我,真是好没道理。 ”琅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暗自调息着伤口,恨极了谢沉渊,百年道行,被上邪剑君竟是毁了一大半,这让他怎么能平静下来,怒极气极 ,又喷了一口黑血出来。
谢沉渊抬眸,望着山鬼。
琅琊被那双眼睛看的背脊发寒,心里瑟了几分,咬牙不肯低头:“若是我伤人性命,被你们这些正道之人抓住,我无话可说,可我手上根本就没一条人命,我不服。”
“就不提你们人类的魔修了,那些大妖个个作恶多端,你们不去斩妖除魔,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伤我至此。”
“呵。”沈纵见这山鬼还在说个不停,也冷笑了一声:“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若说这山鬼是好心帮助人的,打死沈纵也不信。
琅琊一噎,刚刚营造好的悲愤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恶狠狠的盯着沈纵。
沈纵才不怕他,大不了下线就是。
“你不无辜,琅琊。”谢沉渊走到山鬼旁。
琅琊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他望着谢沉渊。
谢沉渊凝视着山鬼,声音淡漠:“村民说你今年的祭祀除了新娘还要人牲,如果没有我们,你早就把琅琊村民选出来的人牲吃了。”
“你可想过,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下。”
琅琊手蓦地一紧,呼吸凌乱。
“山鬼本是怨魂所化,属于妖物,对人类的血肉有着天然的向往,你想吃人,但是又惧怕将来有一日如果可以修成山魑,天道会降下玄雷惩罚。”
“可惜妖魔的天性让你已经无法忍耐。”
“你赠予他们富裕的生活,让他们衣食无忧。”
谢沉渊伸手捏住琅琊的下颌抬起,只见那山鬼满口血污,尖锐的雪白犬齿控制不住的从下唇处生长,獠牙毕露。
“也不过是将他们看做人畜,最终目的只是为了吃他们而已。”
琅琊瞳孔一缩,猛地挥开谢沉渊的手,刚转头,就被大师的禅杖敲在了后颈,一时间头晕目眩,眼冒金光,好险没晕过去。
“阿弥陀佛,抱歉,手滑了一下。”大师慈眉善目的站在了琅琊的后方,将他的去路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