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邵听风把手里的毛团随手一丢,“我不管邵氏,合作找我哥。”
秦绅伦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呵,据我所知,你名下的邵氏股份都几乎转移至你哥那里,只能参与最低限度的分红,你觉得我身为秦氏的继承人,会跟你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谈公事合作吗?”
邵听风半点也没被激怒,专心致志撸着猫。猫舒服地仰躺成张毛毯,小马达似的呼噜声时不时传进电话那头。
秦绅伦嘲讽了个空气,内伤得吐血。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问你,昨天是不是有个叫程斐的家伙住进你的宿舍了?”
邵听风撸猫的手一顿。
“他是本少爷的人,闹脾气非要去上学,老子懒得跟他费口舌,你聪明的话今天就把他赶出去,本少爷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秦绅伦又轻蔑地补充:“当然,普通的钱财邵小公子估计看不上,我秦家虽然持邵氏股份不多,但也是有点份额的,你要是今天能办成,本少爷可以考虑让一部分。”
他以施舍的语气,说了个微小的数字。
这个条件对没什么权利、不受家族重用的邵小公子来说,必定是天大的馅饼,他就不相信邵小公子拒绝得了。
秦绅伦胸有成竹,谁知对方沉默了一会,却问了个不相关的话题:“秦氏最近的新项目,还在融资吧?”
“哼,原来你也并非一无所知。”秦绅伦冷哼。
那个新项目是他回国后接管秦家的第一个大项目,关系着他能不能马上在秦氏集团立威。正因为资金不足又急着推进,他才想着出让邵氏的部分股份,这样既能筹到钱,还能顺便解决程斐出走的事,一举两得。
邵小公子常年不受重用,又还是个在校学生,肯定比邵家大哥好拿捏多了,他随便从指缝里漏点好处,邵小公子还不得马上照办?
“听明白的话,今晚就把他赶出去。”
邵听风沉默片刻,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说完即挂,没有继续听对面的男人威逼利诱。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猫毛,又闲适地靠在树干上,低头不知道在手机里操作着什么。
秦绅伦突然被挂掉电话,暴跳如雷,气得又打过去,结果就怎么都打不通了。
“臭小子!”
接连生气的后果,就是某处伤口肿胀剧痛,等护工过来换好药,他整个人都虚脱得如同泡在汗水里。
但还没等他缓过气,他的助理就哭天喊地地传来一个噩耗:“秦哥,不好了!刚接到通知,几个公司撤资了!”
秦绅伦一口血差点从胯.下喷出来:“什么?!”
情绪激动让他伤处痛苦难忍,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急忙联系撤资的公司,谁知那些公司不仅非常敷衍,撤资理由还十分统一,说是上头不看好项目,并拒绝继续交涉。
项目原本只差两千万就可启动,连日期都已经官宣在下月,如今一撤资,缺口增致2个亿,这么短的时间他上哪去找钱?而一旦这时候退出,之前投进去的大笔钱也泡汤了。
秦绅伦急得焦头烂额,一番寻求无果后,他想到了一个人,舒衣凡。
舒衣凡嫁给邵家大公子时,除了家族的利益置换,邵家大公子还额外给了别墅和一大笔钱作为彩礼,加起来应该有一亿多,如果他跟舒衣凡开口的话……
这想法一冒出来,秦绅伦心中顿感愧疚,可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项目他必须要拿到!
他立即给舒衣凡打了个电话。
往常舒衣凡总是让他等很久,甚至要打三四个才能接通,谁知这一次几乎是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
秦绅伦调整好声线,准备以最温柔的嗓音开口,对面却传来白月光惊慌、急促的哭声:“绅伦哥哥,我们,我和你的事情被发现了!”
“什么?”秦绅伦拧起眉,莫名其妙,“我们做什么了吗?”
他明明没有跟舒衣凡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舒衣凡哭声更凄凉:“我,我昨天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亲了你一下……结果,结果被不知道谁派来的人拍到了,十分钟前照片已经传到邵斯宏那里,现在,现在他要回来收拾我呜呜呜,绅伦哥哥,救我……”
秦绅伦拿着电话的手一软,彻底瘫软在轮椅上。
完了。
·
秦家风波不断,程斐对此毫不知情,仅仅三个课时,他就已经画出了一副完整的人体素描。虽然时间有限没能深度刻画,但画上的明暗关系、塑形都非常准确,甚至寥寥数笔,把光线感和质感都大致勾勒出来。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他水平远高于其他同学。
教室里的学生已经从震惊到怀疑,再到佩服,最后有好几个人甚至不画了,就站在他身后用钦佩的目光看他“示范”。
而程斐也显然很习惯旁人围观,一点也没表现出怯场或扭捏,偶尔还会在他们小声提问的时候,大大方方地讲解其中要点,内容风趣又十分一针见血,令他们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表现得太有专业素养,众人都怀疑所谓休学其实是去拜师学画了。
等程斐画得差不多,开始给人物打高光,终于有个男生忍不住厚着脸皮问:“程同学,你画完了能不能给我改改画?”
“我靠!”其他人鬼叫起来,“大熊你也太鸡贼了!我刚想让程哥改呢!”
“程哥,改我的改我的!”
程斐:“……”连哥都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