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洗一个枕头,也需要一整桶的钱,于是中原中也才拿到的钱,就又飞快地花了出去。
“我知道的。”普通少年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这是我必然要经历的事情。以后我在头上套个塑料袋好了,这样就不会弄脏枕头。”
“不是。”中原中也急了,“不是因为枕头。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我想先调查一遍,找到原因解决。你也是羊里面的成员,我作为首领,应该帮你处理好这件事。”
说到后面,橘发少年的语气透着掩饰不住的沮丧,他还没开始调查就露馅了。
“我也想解决这件事。”知道中原中也是想帮自己,琦玉语调上扬,“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件事,你不用瞒着我,说不定我们俩一起就能解决呢。”
“我会尽全力。”橘发少年忙不迭保证。
“好。”琦玉高兴地说,“我有帮手了。”
不过这只是个人问题,并且比较隐私,两个少年便约定好了,暂时先暗中寻找解决办法,不告诉第三个人。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
诊所一如既往的安静。
中原中也心里揣着事,没在诊所停留,飞快地离开了。
琦玉照常收拾一遍地板,检查一遍货架上的药品和机器,便到角落安静的看医书。
“嘟嘟嘟”。
有人敲门。
“请进。”琦玉扬声道。
诊所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他不会贸然去靠近可能会有危险的门口,但也不会把来客拒之门外。
门缓缓打开,琦玉看过去,外面站着一位瘦高的,约莫十九岁或者二十岁的青涩青年,他还没有完全拥有成年人的老成。
“受伤了?快进来。”琦玉转身去里面拿处理伤口的消毒水、纱布等工具。
青年推开门进来,在琦玉的示意下,进入里面房间坐好,“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我能看出来。”琦玉说,“我虽然现在是新手,但我是医生呀。”
而且还是森鸥外教的本事。
不管森鸥外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他的医术都是毋庸置疑的,在毫无保留的教给琦玉后,某种意义上,琦玉就代表了森鸥外的医术。
“有些碎裂的组织我要切除一部分,你忍着点疼。”琦玉说着,手上的动作已经飞快地进行了,“还要缝针,等包扎好后,一周之内不能沾水,最好卧床休息,不要劳累。你还抽烟啊?养伤这段时间不能抽烟哦。”
几句话说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飞快地清理伤口,缝针,包扎,最后缠上绷带,结束。
总共也只用了几分钟功夫而已。
“我算一下医药费。准备的钱够吗?不够我可以借给你,不过需要打欠条。你叫什么名字?”琦玉跑去算账,顺便制作账单。
跟对待小小少年的时候不一样,面对已经成年的青年,琦玉认为他有能力支付医药费,即便是暂时需要借钱,以后也一定能归还。那个来自贫民窟的小小少年却不一样,他大概要很久很久才能攒够钱,琦玉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必须要他还钱。
“织田作之助。”织田看着长相普通,哪儿哪儿都普通,只有医术不普通的少年飞快地处理账单,轻声道,“你跟首领一点都不像,完全不像首领的徒弟。”
倒是告诉他来诊所处理伤口的绷带精跟首领很像,他们才像真正的师徒。
“首领?”琦玉还不知道森鸥外成了港口黑手党首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知道,但选择不告诉他。
“你不知道吗?”织田愣了一下,看着琦玉略微疑惑的眼眸,飞快地反应过来,顿时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太宰治让他来诊所,大概只是想让他处理伤口,并不想让他说太多。
守着诊所的少年并不知道森鸥外已经上位,他只是单纯地继承了黑医的医术,并没有继承那部分黑。
尽管他留在诊所,身处黑暗,但他本身属于光明,是善良的,没有沾染鲜血的,是最特别的存在。
“忘了我刚才说的话。”织田试图补救,“你的医术很好,我感觉伤口不太疼了。”
“森先生成了首领啊,难怪这些日子都没有见到他。”琦玉却已经明白了。
森鸥外还在诊所的时候,横滨的白天也能看到那些身处黑暗的黑手党到处出没,琦玉早就知道这件事,而自从森鸥外没空回诊所,那些黑手党成员便极少在白天出现,即便是出现也不会弄出动静极大的冲突。
如果说森鸥外是首领的话,那只能是黑手党首领,他的本事足以让他匹配这样的身份。
“我说错话了。”织田更懊恼了。
他本身已经处于黑暗中,难得见到来自光明的少年,他不应该捅破森鸥外的身份。此时他也有些明白太宰治的用意:那个在组织中展现绝佳才能,已经获得不小权势的少年,让他来诊所的用意不单单是让他处理伤口,大概还想让他来看一眼光明。
只是他的确看到光明了,却捅破了黑暗,让铺天盖地的黑暗侵袭过去,试图沾染光明。
“你是黑手党成员吗?”琦玉问。
如果不是黑手党成员的话,说到森鸥外和自己的语气应该不会是那样。
“是。”织田更懊恼了,他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