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
洛知意的手指压上自己的唇角不可置信地看向在自己面前的人。
江稚似乎早已能想到她的反应,背过身去,始终不愿意松开牵住洛知意的手出奇的固执。
出了小巷外面的车水马龙与霓虹将两人的处境与状况照的清晰洛知意的力气远不及江稚,江稚存心不放开她,洛知意挣脱不了。
江稚凭什么亲自己?
洛知意心中的恼怒生气,始料未及全都混杂在一起将她的理智吃掉了一半。她说的是情侣之间想接吻就接吻,可她们不是情侣江稚又胡来。
她看见江稚的后脑勺已经耳廓,全都红透了。牵着她的手上还有未好全的伤疤一道一道的露在外面。
车就在前面不远,洛知意皱眉停下也不再去想要甩掉被牵着的手,“江稚。”
她的声音一凉下来,江稚也停下了步子。洛知意顺势一拽,却没想到看到双红通通的眼眶里面的情绪复杂的翻涌竟然出现在了江稚的眼里。
洛知意有瞬间的怔愣。
不过是语气重了些怎么还哭起来了?
“不要。”江稚是压着嗓子在说话,声音很低沉“别人。”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洛知意,江稚没办法看着她去和别人做那些事情。
先前在办公室里洛知意在打电话,她听力敏锐早就全都听在心里。
为什么不要自己?
不要自己了之后,就会和别人在一起吗?就像是季盈川时而吐槽的那样,过去相亲?
“你在胡闹什么!”洛知意根本不明白江稚现在想要表达的意思,她被无端端亲了下,又不知道拿江稚怎么办,站在大街上和江稚吵架,简直像是她十几岁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情,“别闹了,先跟我回去。”
江稚不知道是哪来的脾气,眼眶下的睫毛被湿润的泪意濡湿,一簇一簇凌乱着,只是重复:“别人。”
“不要,和别人。”一口气憋在江稚的喉咙里,要费好大得劲才讲得出来,她的额头上都渗出细汗,虽然手都不由得开始共同用力,和洛知意牵着的那只手却有意克制,不要去弄疼洛知意,“照顾你。”
仿佛有细小电光划过脑海,洛知意好像明白了江稚怎么会这样,“你听到了?”
江稚在她和老爷子通话时就进来,只怕将内容都听了个明白,就是在心里憋着一整天,现在才迸发出了那点情绪。
洛知意以为这小孩并不明白,原来她什么都懂。
那么,自己说的她还对她对没意思之内的话,应该是全明白了。
所以
江稚是觉得自己会在她去了训练营之后和别人相亲,和别人在一起,和别人接吻?
洛知意忽然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念头?
江稚憋着自己没让眼泪掉下来,见洛知意没说话,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慢慢松开了洛知意的手,垂下眼帘,上睫毛也凝着湿意。
“江”
被喊到名字的人声音低迷:“我能能。”照顾你。
我一定可以照顾好你。
江稚想起第一眼见到洛知意时,她闭着眼睛躺在岩石上,月色将洛知意露在外的肌肤照的雪白,江稚到过江家,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人能让她感知到心弦的拨动。
那种感觉很怪,像是发现一个什么脆弱的宝物,只想变成强壮的野兽,好有能力将她珍藏。又像是自己变柔软了,想捧着自己的心交出去,无论她怎么处置都甘之如饴。
江稚不明白那种感受是什么,可是那晚过后她就找不到洛知意了,只能凭着一丝气息不断追寻,直到真的来到了洛知意的身边。
人是非常复杂的生物,拥有许多情感与表达方式,江稚还以为自己和狮群里的狮子一样,只需要学会抓捕与长吼,直到洛知意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也拥有人所能体会到的一切感官。
其中,包括一种叫喜欢的心情。
她喜欢洛知意。
动物般的表达江稚尝试过,洛知意不喜欢。人的表达方式,洛知意将她拒绝。江稚才刚刚学到两个新词追求与机会。
追求并非单方面的事情,如果对方不愿意给予这个机会,那就不会有在一起的结果发生了。
“你能照顾我?”风扬起洛知意的发梢,也将她的话送入江稚的耳中,“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江稚声音增大:“是!”
固执的像小孩子。
洛知意叹口气,自己早说她还这样看来就更加了。
如果只是说话能改变心中的想法,那岂不是在一开始江稚说要做自己女朋友时,自己就要随随便便的同意?
那就不过是玩玩而已,伤了小女孩的心也无所谓。反正是自己上赶着送来了,与她何干?
但是江稚不行的,洛知意知道。
因为太不忍心,也因为没办法去欺骗江稚,更是因为她不想伤害江稚,拒绝只是在源头上的一种保护。
“你又能做到怎样?江稚,现在你说话还很困难。”洛知意快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看着还停在那儿没动的江稚,无奈之情顿显,语气又加重了几分,“上车,回家,明天一大早你就要走。”
江稚沉默的坐进车里,洛知意照样不吭声将车开动,两人的气氛变得微妙,洛知意也没开音响,就直接让车内寂静无声。
直到快要开到家门,无声了一路的江稚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裤脚边,深吸了一口气,“我会会,证明给你,看。”
会证明,自己为了她无论什么都能做,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她喜欢自己也能去成为。
她说的断断续续,却将句子完整的表达了出来。
洛知意静了一秒,江稚便拉开车门,第一次不是跟在洛知意的身后回家,匆匆忙忙跑进了门,将剧烈的咳嗽全都压低在衣领里。
洛知意在后来,客厅里早就不见江稚,季盈川在沙发上看腻死人的偶像剧,扭头问她:“你俩吵架了?”
“没有。”洛知意没上楼,反倒是去厨房的酒鬼给自己倒了杯酒,“小野猫总有闹脾气的时候。”
季盈川嘟囔:“好端端的喝什么酒,我看小野人进来的时候低着头,怕不是哭鼻子了,你是不是让人伤心了?”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洛知意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玻璃杯,默了一瞬,转身也上楼去。
季盈川见这两人一个不作声往楼上冲,一个是到了酒往楼上去,反正每一个正常回来的。
这晚江稚的聊天窗虽然是置顶,却毫无消息发来。
翌日清晨,来接江稚的车在天光才稍稍亮起时就准时到了洛家楼下,提着书包的江稚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掩去了大半边的脸,在上车前往上看了一眼。
自己的房间是对外的,窗帘半拉,偌大的落地窗内空无一人。
想什么呢?
洛知意房间对着背面,若真想看自己走没走,还得走到自己的房间,这怎么可能?
她不再看,低头钻进车里。
等车辆发动,逐渐开远,隔壁房间的窗帘才彻底被拉开,始终暗自看着楼下的高挑身影在原地没动,知道车辆已经在视野里消失。
日出的第一缕阳光柔软卷住她柔软的身躯,手中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
“我勒个洛娇娇?!你怎么回事在这儿也不开灯!”季盈川这些天早起做早餐,生物钟让她在这个点睡得不是很熟,因为听见了下楼的声音便出来看看,迷糊的双眼看到虚掩着的门里有个人影,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直到再定睛一看,原来是洛知意。
“这才六点,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季盈川感慨只要活得够久真是什么都能见着,她刚想走过去,洛知意就往回走。季盈川张望,“这么看能看到什么你不是在目送小野人吧?”
“你瞎说什么?”洛知意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身走过,身后一地柔和日光,“我是在晒太阳,知道吗?”
季盈川:“”
信你有鬼?手机都还开着,分明在等人家的消息吧?
江稚在回到训练营之后,稍作休整就会投入训练当中。白天,是肯定找不到人的,晚上大约会有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分配,不然就是累得倒头就睡,几乎是别想着联系。
洛知意看到江稚两次离开,这次的心情却莫名下跌,就感觉江稚好像不回来了似的,明明江稚房间里的陈设一切如常。
到了中午时,洛挈的一通电话让洛知意心里隐约的焦灼成了现实。
“江稚说要在这边先将训练全部完成,然后再回来,我看她很坚决。”洛挈拨来电话,一接通便长驱直入,将这话抛了出来,“她的特训项目很苦,如果是连续性的高强度下来,我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不是能扛住,所以问问你是什么想法?”
洛知意道:“需要多久?”
“两个半月到三个月之间,魔鬼特训。针对之前我们说过的内容,不仅训练的是她的搏击,各项体能,还有对她语言功能的一个复健,包括正常人思维体系的建立。”这几乎是爆炸式地一个知识输入,之前定为六个月,那种强度就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但是江稚来洛挈时神情坚决,丝毫不肯让步。
“是不是这次回来受什么刺激了?”洛挈与洛知意自然不会见外,又欣赏江稚,就关心了几句,“这小孩很敏感,还很倔,认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就前面一星期,为了能将七天的任务压缩到三天内完成,别人都休息的时间,只有她自己在那加训。”
我能照顾你。
会证明给你看。
洛知意敛眸,声音渐轻:“我尊重她的决定。”
随后公司里自然是请了长假,洛明翰等人发现江稚上了几天班后就撒手不干,喜上眉梢,都以为是成功将人吓跑劝退,得意洋洋,走路都能横着走。
季盈川和秦锦两人在知道那天早上洛知意与江稚的状况后,又联想到前一天晚上拿状况,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是闹了什么矛盾,不敢问,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