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暮染听话地坐下。双腿并拢，腰板挺直，规规矩矩的模样。她从一进来，顾倾城把门关上的那刻就有些紧张。

可坐了半天，头顶的冷汗都风干了。顾倾城依旧在一旁的柜子找着什么，半分没有理她的意思，江暮染忍不住了，“你在找什么？”

“写真集啊，你不是想看吗？”

江暮染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敢相信，说道，“你真要——给我看啊？”她还以为顾倾城开玩笑，没想到这女人跟她来真的。

“废话！”顾倾城嗔怪地看了江暮染眼，道，“免得有些人说我不讲信用。”

江暮染忙干咳两声。视线迅速扫过顾倾城丰腴有致的身段，不由浮想联翩。

终于，江暮染看到了顾倾城的写真集，“这……这真是你？”

照片上赤.裸裸的人，毫不知羞，还面对镜头露出笑容。

“怎么？不信？”顾倾城挑眉，“姐姐唯一一张裸.照都给你看了，你就这点反应？”

“————”江暮染捏着照片，觉得自己心有点梗，很梗，十分梗！梗得她觉得自己有病，不对，是顾倾城有病！

你拿你婴儿时期的照片出来，告诉我这是你的全.裸写真，你信不信我跑出去给你弄一沓回来？

“嘻嘻。人家这种良家妇女，怎么可能跟男人去拍那种照片。不过……要是女人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的哦。”顾倾城暧昧地冲江暮染笑。

“————”能说出这句话，你还装什么良家妇女？要是良家妇女是你这样，华夏国的贞节牌坊都不够送！

江暮染当然不会傻到把这种话说出去，顾倾城也不在乎，端来两杯茶水送来，坐到江暮染对面，一改大胆火辣，妩媚放.荡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但有些人，正经起来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江暮染原本放松下去的身体陡然僵直起来，摸摸鼻子掩饰了下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的心虚，试探地问道，“你看什么？”

“我看你。”

“……你看我做什么？”

顾倾城不答，突然说道，“你知道苏白是个明星吧？”

“嗯，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江暮染点头。

“那你知道她想成立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吗？”

“这————”江暮染皱眉沉吟半晌，猛地抬头道，“什么是工作室？”

“————”

明星工作室并不是个新词。它不像是经纪公司那般庞大，由较少的工作人员组成，是专为特定的一位或者几位艺人的演艺事业负责的团队。相对而言，自主性和专业性较高。

目前华夏国的明星工作室大概分为两类，一类是自立门户型的，自己当老板，工作室自主性很大，同时，承当的风险和成本也大。还有一类则是依托艺人本身签约的经纪公司成立工作室，这种工作室自主性不如前者强，但是有资源优势，比如可以利用公司的人脉资源，为自己的工作室谈业务提供便利。

其实明星成立个人工作室无非是想要获得更多的自主权和选择权，改变以往被选择的境地。尤其是像苏白这种发展到了一定的阶段，手里也有一定的资源和渠道的明星，成立工作室是很正常不过的选择。

听了顾倾城的解释，江暮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实很好理解，就是苏白想摆脱经纪公司的控制，出来自己单干。

“苏白是我好朋友，我们很早就认识。她做这样的决定我很支持，毕竟她想要更大的发展空间，就必须完全由自己规划以后的道路。而且，我也出资了这个工作室，我很看好这个工作室。”顾倾城颇为自信地说道。

苏白本身就是一线，当红。加上她性子温和，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居然人缘也不错，人缘不错，意味着资源自然也是不少，所以顾倾城很清楚，这个工作室今后只会盈不会亏。

江暮染又点点头，她其实有些云里雾里，你说这么多，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可突然想起顾倾城说工作室可以签约其他艺人，江暮染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知道了什么隐晦的秘密似的，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你——你————你难道想！？”

顾倾城瞥了眼江暮染的神情，就晓得这人在想什么，也不点破，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江暮染，娇滴滴道，“我想怎么样，难道你还不知道？”

江暮染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冲，让她呼吸急促！以前在秦城监狱的时候就常常听说这种事，没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

潜.规则！！！

各行各业都有潜.规则！官场上，下级给上级送礼行贿拜托事，那是潜.规则；商场上，请客吃饭大保健，那也是潜.规则。可江暮染没想到，自己居然撞上了潜规则里最隐晦难言的一种————她看顾倾城的眼神陡然怪异起来。

江暮染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她甚至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猜测！

第一，顾倾城一开始说是请她来帮忙，可直到现在，她都没提这件事，很明显，这是她骗自己来这里的借口；

第二，她明明是请苏白来谈事的，却偏偏让苏白离开，独独留下了自己；

第三，也是最有力的证据之一。她给自己看了她的□□，这还不是性.暗示是什么？！！

最后，她说了这么多，甚至刻意提到她出资了苏白的工作室，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潜.规则自己！

说白了，在潜.规则这一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展示出自己的财富或者权势，又给一些暗示，谁会不懂？

娱乐圈，最容易让少男少女向往的天堂！往往也是最容易令人堕落的地狱！多少人前仆后继，不惜出卖身体灵魂，只为了搏位出名！

顾倾城就这样赤.裸裸地抛出了这样赤.裸裸的条件给江暮染！

江暮染只觉得百感交集。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这个世界太复杂，还是我太优秀？

拒绝她，还是答应她？

这是个是非命题。

可江暮染第一次发现，抉择是如此艰难。

她想摇头，可看见顾倾城白衬衣下白花花的一片又舍不得；她想点头，可作为一个有骨气有志气的青年她又觉得面对这些牛鬼蛇神妖魔鬼怪要有定力！

憋了半晌，江暮染在内心苦苦挣扎半天，深呼吸一口气，才神情严肃至极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潜.规则其实不太适合我。”

顾倾城终于憋不住笑，整个人在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起来。怎么能有人自信到以为潜.规则还会是别人主动找上门来？

你以为你演偶像剧，霸道总裁爱上我？

“我漂亮吗？”顾倾城问。

“漂亮。”江暮染答。

“我有钱吗？”顾倾城又问。

江暮染看了看这个办公室装修，又想到这间会所的名字，点点头，答道，“有钱。”

“我有钱又漂亮，你觉得我会去潜.规则？”

“————” 江暮染被问懵了，有钱人的恶趣味，不都该积极去潜.规则吗？

“傻孩子，潜一个又漂亮又有钱的自己，一根黄瓜就能打发。你认为我会胸大无脑到算不清账去潜.规则别人？”顾倾城一幅循循善诱的表情，可说出的话却大胆露.骨！

江暮染彻底呆住了，她无话可说。

顾倾城她不仅倾城，她放出去简直可以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