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咦了一声,道:“文莺,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睡觉?”
陈文莺笑容淡去,目光微黯,嗫嚅道:“我睡不着,不敢闭眼,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我……”
白玢走来,恰好听到这句话,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现在洛姑娘来了,你总能好好睡个觉了罢?有她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陈文莺将头埋在洛元秋颈窝,闷声与他道谢。
白玢看向洛元秋,恳切道:“洛姑娘,文莺就托付给你了。”
洛元秋摸了摸陈文莺的头发,点点头:“好,我会看护好她的。”
此时管事过来请示:“二小姐,一切都已经备好。”说着便示意婢女回避,亲自请洛元秋入府。
白玢见此情形拱了拱手,上马车离开了。
管事本想让婢女接过洛元秋的包裹,谁知陈文莺竟是连片刻都不能离开洛元秋,紧紧抱住她的手臂,密不可分。
洛元秋也没办法,只得随她而去。
管事大约已得府中大人授意,无论见着什么都只作寻常视之,也不问客人从何而来,只恭敬地将两人带到一处院子里,另派了几名嘴严的婢女服侍,便自行告退了。
洛元秋拖着陈文莺进了院子,好脾气地问:“客房在哪里?”
陈文莺嚷嚷:“睡什么客房?不行,你不能睡客房!”
洛元秋好笑道:“不睡客房睡何处?”
陈文莺想了想道:“和我一起睡就是,床大的很,我睡相很好,绝不会吵着你。”
她再三恳求,洛元秋只得答应下来。她们身后跟着一名婢女很会观言察色,约莫是看出陈文莺只听洛元秋的话,便轻声道:“小姐午饭都不曾用,不如与贵客一道用了罢?”
洛元秋听了摸了摸陈文莺的额头,问:“不吃饭怎么行?”
陈文莺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洛元秋怕她又说出什么有人要害我之类的话,便道:“先吃饭吧,我陪着你,哪里也不会去,好不好?”
陈文莺迟疑地点点头,婢女忙在前引路,请两人入厅堂用膳。菜式都十分清雅简单,待上齐后,几名婢女福了福身,悄声退到外头候着。
陈文莺神色恹恹地喝了几口粥,吃饭时也要坐在洛元秋边上,片刻不离。洛元秋也不知她为何成了这副模样,便耐心地为陈文莺布菜,盯着她喝了一碗粥,这才放过了她。
用完饭后,两人在厅堂坐了一会,洛元秋问:“这是你大伯家么?”
陈文莺用了些东西,也不复先前有气无力的样子,终于想起洛元秋是来做客的,打起精神笑了笑道:“对,不过他们住的远,在那头的院子。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
她说话间,神情依旧有几分警惕,惶恐和惊惧仍未褪去。洛元秋心中叹了一声,拉过她的手,在手心点了点,道:“别怕。”又想起怀中的法镜,认真道:“我带了一样很厉害的法器,不管是谁来都不用怕。”
陈文莺听了这话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眼圈微红,低声道:“多谢,我知道的。”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窗外天色渐暗,先前那引路的婢女叩门道:“小姐用膳完毕,可要与贵客去解解乏?”
陈文莺道好,带着洛元秋去了一间屋子,屋中白雾缭绕,湿暖水汽迎面扑来。婢女们将衣物用具备好,又打开一架锦面屏风,待两人换了薄绡单衣后,那名婢女命其他几人把两人换下的衣裳拿下去洗。领着她们穿过屏风进到后院,挑起竹帘后,一方暖池出现在洛元秋面前。
那婢女随后离开,洛元秋笑道:“原来解乏是泡温泉吗,我以为是喝茶呢。”
陈文莺从旁边木桶中舀了些冷水浇在身上,又顺手给洛元秋浇了几瓢,打了个哆嗦道:“你是贵客,怎么可能光靠喝茶就能打发了?”
说完哧溜一下滑进池水中,向洛元秋招招手:“快来,别冻着了!”
洛元秋与陈文莺并肩泡在水中,脸被热气一熏,染上粉意。她攀着池沿趴着,舒展四肢。陈文莺有样学样,跟着她一起趴在池沿边。
陈文莺试了一会,觉得这个姿势虽有些不雅,但却令人十分舒坦,不由笑了起来。见洛元秋毫无不适,便问:“你是不是以前泡过温泉?”
洛元秋闭着眼道:“嗯,从前山上也有一方温泉,常与师妹们去泡着顽。”
陈文莺认真看了她半晌,忽道:“元秋,你生的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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