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摸着她的手安抚她,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陈文莺吓成这样。她想起陈文莺身边还有一只灵兽看护,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人怕她才是,为何她一副受惊劳神之态?
她低声关切道:“到底是怎么了,能和我说一说吗?”
她目光温柔,语声恳切,陈文莺顿时红了眼,一扁嘴扎进她的怀中不肯出来了,但还是不愿说。洛元秋只好摸着她的头,把她搂在怀里拍着背,哄小孩一般哄她,白玢看的不住叹息。
等巡夜结束后,两人一道将陈文莺送回家,白玢连连道谢,并说:“劳烦洛姑娘费心陪她几日,我已经私下去信她家中,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她家里人就会上京来了。”
洛元秋道:“她不是住在大伯家么?”
白玢道:“文莺大伯在京中为官多年,娶的也是京官之女,且离家数十年,于玄门之事知晓不多。她也是怕吓着他家中亲眷,所以并未告知。”
两人一同走向路边,洛元秋问:“文莺到底是怎么了?”
白玢叹了口气,瞥了眼陈府的牌匾,沉声道:“她中了一道咒。”
洛元秋惊讶道:“怎么可能,我们几乎都在一处呆着,她如何会中咒?”
白玢道:“你先听我说,她中咒的事,起先我也不知情。只是听两家长辈偶然说起,才知道了大概。先前我曾说,在南楚之地,曾有一位炼制邪术法器的咒师,屠戮了一镇百姓,震动四方。但光凭杀人却远远不够,这咒师的法器想要大成,还需最后一步”
洛元秋瞳孔微缩,轻轻吐出两字:“开锋。”
白玢道:“不错,正是开锋。”
相传铸就神兵利器,需以人相殉方能大成,如干将莫邪便是如此。世人也深信,凡器不过是死物,若能得人精血发指相助,甚至以性命相往,必能生出灵性,这是后天滋养不出的神通,也是区别凡兵与神器的所在。
洛元秋恍然大悟,怪不得陈文莺一提到咒师便十分厌恶,并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那咒师要用人血开锋法器,所以找上了文莺?”
白玢点点头,道:“其实不止是文莺,那咒师共抓了十个孩童去血祭,不过最后只她一人活了下来,其他的都……不幸罹难了。”
洛元秋心念一动,追问道:“难道是这群孩童有什么特别之处?”
“洛姑娘果真聪慧。”白玢赞了一句接着说,“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辰岁入命?”
一街之隔,柳缘歌一身素雅长裙,身边林宛玥怀抱长刀,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玢与洛元秋。
“你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柳缘歌踮起脚去看,奈何街上人来人往,她也不好太过引人注意,只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你送的银子她都没收下,我早说了,把钱丢地上师姐不会捡的。”
“你什么时候说的?”柳元歌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过?”
林宛玥一脸无奈,烦躁不已:“就在你装病去试探师姐的时候,头一回我就说了!”
柳缘歌道:“我还不是看她住的地方不行,穿的也”她硬生生吞下了破破烂烂四个字,没好气道:“墙上还有一群鸡,里头能住的多舒服?”
林宛玥道:“你去试了,她真是师姐?”
柳缘歌眉头紧皱,道:“我和师姐一道在山上住了几年,难道还会认错吗,这绝对就是她!而且她是活的,不会是什么傀儡,你大可安心。”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林宛玥答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师姐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柳缘歌凝神看了一会,不耐道:“寒山门道法众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术?先别管这些了,师姐与那小子说什么呢,说了这么久还未说完,难不成是看上他了?”
林宛玥道:“看上了就看上了呗,你能怎样?”
柳缘歌冷冷一笑,道:“我想怎样就怎样!”
林宛玥很是不解,站在一旁摇头。柳缘歌一把拽住她的袖子道:“你这是什么神情,师姐就算是要嫁人,也需挑个好人家,哪里轮得到这小子?”
林宛玥呵呵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都对。”
她望向街对面交谈的两人,瞥了柳缘歌一眼,暗自想,看你这着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姐是你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