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盛柏年还是以担心程郁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他直接从屋子里面出来站在门口看着院落中央的程郁。
他就这样站在月光里,像是灵异故事里游荡在山间的鬼魅。
他的胳膊和腿上都是擦伤不过看起来还不严重,应该没伤到骨头盛柏年稍微放了心。
盛柏年握着手中的水瓶,不禁想到在平海市小区外面见到程郁的那一次,他也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摔得破破烂烂还带着血腥味他怎么总有办法把自己给弄伤?总也学不会保护好自己?
程郁察觉到身后盛柏年的视线举着水瓢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转头看向盛柏年。
盛柏年或许是心中都是正气所以丝毫不躲避程郁的目光,坦坦荡荡。
程郁转念一想,就算盛柏年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一边把水从肩头浇下,一边问盛柏年:“你不洗一洗吗?”
“等会儿。”盛柏年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沙哑不过掩盖在水流之下,并不大能够听得出来。
程郁哦了一声,心中还是有些奇怪盛柏年的身上脏成这个样子,依着他以前的洁癖,估计早就钻进水里了,现在竟然能够忍受这么长的时间,可见这几年他在国外很有进步。
等程郁将身上的泥污都冲洗干净,回到屋子里,从背包里找出一套新衣服给自己换上。
盛柏年看着他,心中没来由的有有些恼怒,他知道自己要爬山,所以换洗的衣服都带了,怎么就不给自己拿一点药膏之类的。
盛柏年重新打了一盆水,去外面给自己身上的泥污冲洗了下,程郁待在屋子里面,低头看着地上角落里的箱子,他稍作犹豫,便将箱子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物品一样都没少,也证明白母死后,白晨是真的没开过这个箱子。
他顺手将里面有些凌乱的小玩意儿整理了一下,做完这些后,才注意到外面的声音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下了。
他关上箱子,起身转头看去,盛柏年已经不在那儿了,院子里空空荡荡的,程郁疑惑地走到院子里,环顾四周,如果不是盛柏年脱下的外套还挂在架子上,程郁都要以为盛柏年的出现又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不过像这样突然消失挺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程郁在门口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摇了两下,蚊虫在耳边嗡嗡个不停,声音惹得人心烦意乱,他脑袋靠着门框,思索盛柏年怎么会突然来也来了这里。
盛柏年这样的总裁应该不会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工作,就即便他是为了工作,也不可能身边连一个员工都不带。
程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个靠谱的答案。
他当然想不到,也不太敢想,盛柏年来这里是专门来找他的。
不久后,街上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程郁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就看着盛柏年提着个塑料袋子从大门外面走进来。
等他渐渐走进,借着头顶的月色与门口的灯光,程郁才发现那袋子里面装的是外伤喷雾和创可贴。
盛柏年刚才去了村里的卫生所买了这些,程郁根本没想过要处理自己身上的这些擦伤,反正不觉得疼,而且回到云京之前这些伤口肯定都能愈合。
盛柏年直接在程郁的面前半蹲下身,从袋子里将喷雾取出来,撕掉上面的包装。
程郁想要有些不自在,想要换个姿势,却被盛柏年一把按住,对他道:“坐着别动。”
程郁眨眨眼睛,盛柏年这样一板着脸,倒有些他在大学里做老师时候的模样。
眼看着盛柏年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程郁开口说道:“我自己来吧。”
盛柏年没有阻拦,直接将手里的喷雾递到了程郁的手上,等到程郁将自己身上的擦伤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将创可贴和喷雾都收拾起来,一旁看着他的盛柏年忽然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白母的箱子程郁现在已经拿到手了,他在罗家沟也没有其他的事了,况且他走之前还答应程嘉言要早点回去,便对盛柏年说:“明天吧。”
盛柏年嗯了一声,知道程郁此次来罗家沟大概就是为了那个箱子,不知道箱子的主人是谁,里面装的又是什么,能让他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护着这个箱子。
程郁起身提着塑料袋回到了屋子里面,盛柏年跟在他的后面,程郁想了想,问他:“你什么时候换的手机号码?”
盛柏年道:“没有换过,一直用的都是这个。”
说完他还给程郁报了一下现在的号码。
程郁拿出手机,在通讯列表中找到盛柏年,上面显示的号码与盛柏年报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拿他这些年他总联系不到盛柏年也不是不能理解,可盛柏年又说他从来没有换过号码,难不成他那个时候还有两个手机?
他微信里的盛老师又是谁呢?
他与程归远之间断开了联系,是因为白晨在中间做了小人,他与盛柏年这么多年联系不到,那他与盛柏年之间又是谁在其中操控着呢?
盛柏年说他这五年都在国外,即便他在国外,也不该与国内的朋友们没有任何的联系。
安锦然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
可这个人已经死了,很多问题都得不到答案了。
程郁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盛柏年问他:“在想什么?”
程郁摇头道:“没什么。”
有些事他委实没有办法与盛柏年说,
程郁昨天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间屋子里,所以只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今天盛柏年在这里,他总不可能让盛柏年跟自己一样也趴在桌子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