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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正带着苏塘要去筵席上呢,赶巧正路过亭台水榭,远远的瞧见了在池边的皇上吹着凉风,心下一惊。
太岁爷怎么不在宴上,丢下太后她老人家来这乘凉了?
苏塘自然也是看到了李筠,在心里悄悄和月夕说话呢。
“没想到这么快,没看见,真是可惜了。”苏塘原先是准备一会来找秦婕妤的,没想到李筠把她叫过来,还以为能看上这出戏呢。
“获得宠爱值,全地图可查。”月夕在卖力的吹捧自家的东西。
苏塘打趣他:“能看浴堂不?”
“你......好生不要脸?”月夕说话都结巴了。
苏塘忍住笑,随着小福子到了皇上跟前。
李筠放下手里的茶水,侧目看了一眼,是秦婕妤宫里的宫女,有些火上心头。
“谁让你把她带来的?”他沉声质问小福子。
小福子不觉其他,笑道:“都是奴才自作主张,皇上您骂我吧。”
可李筠不说话,面上的表情也暗了些。能听见附近的宫人喘着冷气的声音,小福子这才察觉不对劲。
他跪下了身,神色惊慌,“奴才,奴才知错。”
苏塘随着他跪,无比乖顺,看不出一丝端倪。
低首时,瞧见面前露了一双靴,带了些泥,接着下巴被勾起,一张俊脸冲击在她的视线里。
她惊慌失措。
“你家主子的舞,谁排的?”冰寒的语气在还算温和的春季里,冻的人心头发颤。
宫女似乎是消化了好一会,才哽着嗓子道:“是.....是青罗。”
那双凤眼里的冷意不退,苏塘才事无巨细的道:“主子要抚琴,奴婢们都觉得太单调了,青罗便说排着舞。”
说罢苏塘带着不安的紧了唇,惶恐之心尽显。她明显连嗓音都在发颤,却还是道:“可是主子出了什么事?”
李筠松了手,她下巴处细腻的肌肤已经被他掐的红了,但人却毫不在意,李筠没心情和她解释,转身要走。
苏塘却抬高了声音道:“主子的起居都是奴婢们照顾的,那曲子是奴婢找的,舞是青罗排的,主子毫不知情,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练着,想给太后娘娘送上最好的贺礼,请皇上明鉴,莫要愿冤枉了主子。”
李筠瞧她,冷笑一声:“朕冤枉她?”
苏塘躬身,在地面上及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颤颤巍巍道:“皇上要罚,就罚奴婢们好了。”
却是一阵沉默,李筠真不知该这么评价这个宫女,说她忠心还是愚蠢?
“你既这么有种,就背了锅,领上一百笞杖吧。”他倒要看看,苏塘能有几分真心。
苏塘就连呼吸声都不稳了起来,那双水葱般的细指泛白发抖,她咬着牙道:“奴婢......奴婢愿意领罚,但秦婕妤心疼奴婢,奴婢是她的人,主子温柔识大体,对奴婢们最为心疼在意。若是奴婢出了什么事,秦婕妤恐怕也心怀愧疚,郁郁度日了。”
李筠觉得越发好笑了,“你当你是谁?嗯?秦婕妤她保着你朕就不敢处罚你了?”
那怒气如实质似的,几乎压得底下人膝盖发涩。
苏塘慢慢抬头,吞咽下一口口水,她小脸泛白,但瞳孔里的光亮到晃人,五官清晰精致,有些病态的易碎感。
她倾吐出几个字,“主子怀孕了,受不得刺激。”
这个消息炸出来,就连小福子眼睛都竖起来了,抬起脸不可置信的看苏塘。
“皇,皇上。”他张着口,露出有些不规整的牙,“婕妤娘娘怀孕了?”
就算苏塘现在再淡定,也忍不住有些慌,这狗皇帝,该不会真想拿她殉葬吧,那她千辛万苦嫁祸给青罗做什么,横竖躲不过一个死。
李筠朝着旁边招了招手,小太监便把披风搭在他身上,李筠散漫道:“朕去长春宫看看,你留在这。”
苏塘低头应声,没了刚刚那副有些先声夺人,胆大妄为的模样,就连头上都冒出些冷汗,显然是有些怕了。
李筠走到她身侧,瞧着她这副事后怂的模样,忍不住问:“你就真不怕你主子舍弃你?”
底下的小姑娘僵了僵,怯懦的回答里满是坚定,“主子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