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顿时感到心中有股暖流涌过,她从小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加上母亲在世人眼中是个疯子,她也被其他的小朋友冠了个小疯子的称号,没有人和她一起玩。刚开始她还难过,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幸好,有些邻居看他们家可怜,也会和她说两句话,送些东西给她们家吃。小时候便是这样有了上顿没下顿的过来了,致使她经常生病,如果不是夫子帮了她,她也活不下来。直到五年前,自己画艺小成,她便抛下那些微薄收入的零工,且小有名气,并能够画画卖画挣钱了,生活才有了些起色。
正是这般的经历,养成了她坚韧的心性,无论做什么都不放弃。
“夫子?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么?”华少卿问道,不知为何,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她不记得他了,是么?
白灵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谁了。她摇摇头,表示没有了,这时她心中浮起起夫子儒雅的灰袍,灰白的胡须,慈祥的脸庞,脸上不由得燃起笑意:“没有了,只有夫子啊!夫子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白少卿垂下眼睑,不做言语,心中浮现出十年前的那一句“少卿哥哥,你真好!”,他心中苦笑一声,看来她真的不再记得了,什么都忘记了,是啊,不过才相识短短三日,十年对当时的她而言又是那么的长,她为何要记得他呢?
白灵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是我哥一剑斩断了怨气救下的你,这半个月也都是我哥日日照顾你替你疗伤,你看他都瘦了,我每年生辰才能吃到的桂花栗子糕阿……”之类的语语,之类的话。
于是她双手托腮,身体前倾的看着华少卿的眼睛,眨巴眨吧的看着他,歪着脑袋思索了好一会,笑道:“不过,现在除了夫子以外,你也算一个对我好的人!”
华少卿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怔了一会,心中又莫名的喜悦,耳边只剩下那句“你也算一个对我好的人”,他看着面前放大的一张脸,娇嫩无邪,和十年前那个又瘦又黄的丫头完全是两码样子,看来这几年过的不算太差,他心微微定了下来。但无论怎么样变,他相信他依旧能一眼就认出她来。看着这那双干净的如清纯般的眼睛,还有那张开的樱桃般的小嘴,他忽然有些紧张,便微微撇过脸不再看:“那个……今夜前……前来有要事相商。”
白灵看着面前微撇过头的少年,第一次离的这么近,他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想必是采摘桂花时留下的。偏白的皮肤,有点微微发红,鼻梁高挺,微薄的红唇因为紧张而紧紧的的抿着。睫毛很长,忽闪忽闪,在烛光下打下一层阴影。脸旁两边微乱的发丝从她鼻尖轻轻的擦过,还有点痒痒的。
她蹭了蹭痒痒的鼻头,不知是怎么了,貌似是趴太久的造成的,心跳的有些小快。算了,她可不想又去床上躺几天,便蹭的一下坐了回去,笑着问道:“什么事?”
华少卿不自然的回过头,很快的便调整了情绪,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他一双手突然间有点无处安放,便拿起剩下的最后一块桂花栗子糕放在唇边极其斯文的咬了一口,实际上仔细看去,上面缺了一个口子。此时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眼睑下垂,似是有点小慌张,再也没了他独有的,清冷的表情。
白灵很快的便平复了心情,看着众人口中的冷冰冰的少卿公子,看来传言有假,他现在这般可爱的模样,哪里冷了?反而很可爱,白灵这样想着,看着比她脸皮还薄的华少卿(实际上她脸皮已经厚的和斗兽场的巨石一样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笑两声,便给吞了回去,因为华少卿那种眼神又回来,恢复成了之前淡漠冰冷的少卿公子。总得给人家点面子是吧,不过现在她可不怕他那种眼神了,一旦对方在你面前露出过无害的一面。
行吧,白灵想道,她在心中狂笑个百八十遍总是可以的吧,反正他那副禁不得触碰的可爱模样是永远都洗刷不掉了。
此时,未曾懂得男女关系的白灵是一点也不客气和眼前这个人拉开距离,在一定的时机,反而会因为对方的容忍而“得寸进尺”。
“明日随我去斗兽场。”华少卿不会忘了今日来的正题。
“这个你已经说过。”白灵笑着眨巴眨巴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