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调笑:“只有主子瞧得上她的理儿,哪有别人挑您的份儿,再说了,您是天子,天底下哪有女子不喜欢您呢!”
霍青钟剜了他一眼,没理他,径直出了大殿,说道:“说了你也不懂,你这个二百五!”
今日早朝倒没什么大事,将将巳时就散了,霍青钟连午膳都未用,就抱着雪球往国子学去了。二喜从没见过主子对念书这么大的兴趣,也知道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沈姑娘,看来,这一次主子是动真格的了!他作为乾清宫第一大总管,又是皇帝身旁最为器重之人,估摸着,要替主子寻摸个机会撮合撮合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老远就见着西一长街上一道紫色身影迎面走来,霍青钟欣喜,迈着步子就迎了上去。
沈蕴远远看见一道紫色龙袍,微微愣了两下,她今日特意早了点进宫,打算将昨日没看完的书看完,谁知居然又遇上了皇帝。
她微微上前,垂首福身:“臣女见过皇上。”
霍青钟眼尾轻扬,双手伸过去虚拖起她,轻快地说:“不用拘谨!”
霍青钟虚扶住她的肩膀,隔着衣服布料,她握住她的手腕,不忍放手。她们今日都穿了紫色衣裳,颇有种帝后相迎的意思。她今日来的这样早,又在这里和她相遇,是不是也和她心意相通,霍青钟越想越觉得心里美滋滋,遂拉着她说:“今日还早,咱们去花园里走走吧。”
沈蕴轻愣,垂眸看着那双还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由顿了顿,提醒道:“皇上……”
霍青钟自觉有些孟浪,尴尬地笑了笑,忽然叹了口气说:“沈姑娘不要误会,朕这个皇帝也是半路出家,自小在宫外长大,自从进了宫做了皇帝,身旁一个朋友也无,那日沈姑娘在宫外行侠仗义,替朕寻回钱袋子,朕心生感激,遂私心里与你亲近了些,你不要介意。”
沈蕴知道他的遭遇,也知他在前朝的那些事情,自小生下来就被人送走,人人都不待见他,如今皇位上出了纰漏,就又想起他来,一个从小就未教习过的人,却又希望他在立时做一个文德躬亲的皇帝,说到底是这皇家的傀儡,谁又知晓,他就真的想做这个皇帝?
也许同是身不由己,和她一样向往快意恩仇的生活,沈蕴不觉语气温柔,轻摇了下头说:“臣女没有介意,那日,皇上为何带着面具?”
霍青钟知晓她提起那日中秋之事,语气不觉松快起来,立马放下仅有的矜持,开口说:“哎,朕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宫里的日子实在乏味得很,哪有宫外热闹自在。”
说着摸了摸手中的雪球,雪球今日倒老实,趴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沈蕴也点点头,自是明白他如今的感受。两人一同出了月华门往西走,刚拐进左门,霍青钟脚下踩了个什么,呲溜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眼见着就要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身旁沈蕴眼疾手快,身子一跃,飞快地伸手将来人接进怀里,霍青钟头晕目眩,待睁开眼时,才发现头顶上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眼眸,带着些许的惊恐,询问道:“皇上没事吧?”
霍青钟愣愣地,只觉得浑身软作一滩泥水,软软地靠在她的怀里,看着她贴近的面容,馨香之气渡进鼻息里,温热的胸怀,剪水的秋眸,还有关切的语意……
霍青钟觉得自己快化了……
“皇上,皇上……”沈蕴见他发着呆,脸上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如何,烧得通红一片,带起耳垂处温润透明。
霍青钟渐渐回过神来,这才缓缓起身站起身,抬眼看见地下的香蕉皮,以及被无缘无故摔在地上的雪球,雪球也许也知道主人受伤,也扒拉着霍青钟的脚底,哼唧哼唧叫着。
霍青钟不动声色轻踢了下它,心底里呐喊:雪球!你能不能别叫了!别破坏你主人谈恋爱好吗!!
霍青钟站稳,沈蕴扶住他,着急问:“皇上有没有哪里伤着?”
进宫前,爹曾说过,当今皇上安危是大玥朝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霍氏只有这一支血脉,什么都没有皇帝龙体重要,因为沈蕴急切地问着。
霍青钟怔了下,皱眉抬手扶额,轻轻靠在沈蕴肩上,拿眼偷偷瞥她,说道:“朕头好像有点晕,腰也扭了下,心也跳得厉害……”
沈蕴一听,立马慌张道:“那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说完四下里找人,谁知一个人都没有,她记得刚刚有个小太监跟着的,怎么一会功夫,人就不见了。
霍青钟挤眼看了下,也没有见到二喜那个二百五,心中窃喜,面容惨淡说:“朕不碍事,估计就是受了惊吓,沈姑娘扶着朕,咱们去前面的亭子,坐一会儿。”
沈蕴抬眼看见不远处有个亭子,忙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