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记得了呢。
袁一朗再上一计:“那你去跟他聊聊天?问问他,你们以前有没有见过?反正你下午除了看动画片也没别的事。等去过了片场,袁叔叔带你去一趟游乐园,怎么样?”
吨吨还在看照片,蹙着小眉头,噘着嘴问:“可以直接去游乐园吗?”
“……”
袁一朗把这小孩儿一夹就出门了。
吨吨合不合适是其次,要紧的是他可以当面见一见大影帝梁司寒!
袁一朗的算盘打得特响亮。
=
电影《善念仅存》片场。
导演王守正在跟张副导演较劲:“至少今天得弄个小孩儿来吧?你告诉我没戏,我怎么办啊?立刻就要拍了啊,你是不是要我死啊,兄弟?”
张副导演:“我也不想的啊!谁让梁司寒真的太……”
凶悍、阴沉。
总之一切冷冰冰的词汇用在梁司寒身上,都绝对不过分。
他就是行走的北极冰川,还是全球变暖都融化不了的那种!
梁司寒的表情是为电影镜头而生的,情绪也是为了电影艺术而生的,他在生活里完全就是自律、刻板、精密、毫无生气的机器。
一台随时会为了电影贡献出全部生命的机器。
如果有一天新闻报道说梁司寒死在片场,从影迷到粉丝再到路人,都不会有人感觉奇怪。
梁司寒,的的确确只活在自己的电影世界中。
外人走不进,他也不准备走出来。
张副导演给王守递了根烟:“王导,真找不到能跟梁司寒对戏的小家伙,要么,直接找编剧改戏吧?把四岁改成十四岁?再不行二十四?”
王守夹着烟的手指一用力,愣是把烟给夹断了:“操,你他妈的真是给了个好建议!你怎么不说让我跟投资方建议换了梁司寒啊?”
“怎么”
一道低沉冷郁的男人声音斜插进来。
简单两个字就如两把小刀,直戳人的心脏。
面对面的王守跟张副导演同时瞪了瞪眼,又同时艰难地转动脖颈往后看。
男人的衬衣严丝合缝,长裤笔挺有型,宽肩窄腰长腿,典型的衣架子,加上一米八六的个头,往这儿一站,气势完全呈现压倒性。
王守把手里半截烟随便一抛:“哎嘿嘿嘿,开玩笑的!司寒,你来这么早啊?”
王守与刚出道的梁司寒合作过一次,他当时还是个混了四五年没什么名堂的副导演,在片场见识过出道即巅峰的梁司寒后,才知道了做电影这件事还是得往死里较真。
秉着较真精神,王守如今混上了电影圈导演的第二阶梯,现在这部电影就是他准备冲入第一阶梯的拳头作品。
而梁司寒,也是王守好不容易请来的大佛。
王守抬抬手,请他往里走,用商量口吻说:“这个一会儿会有几个小演员来,司寒啊,你稍微,是吧,那个什么一点。”
面对着过分高大的男人,王守时不时抬头说话太费劲,直接摘了头上的鸭舌帽,抹了一把地中海的发型。
梁司寒低眸,冷淡地望着王守,“嗯”了一声。
他的面部表情少得可怜,不是他不会产生情绪,是他觉得此刻没必要有多余的情绪。
他迈着长腿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等,身后站着助理罗远恩。
王守被张副导演悄悄拉住。
“我一朋友带一小男孩儿来,说胆子挺大的,要么见见?”
王守戳他的脑门:“你最好是真的吧!每个都胆子大,每个都吓跑,你他妈的就忽悠我!我容易么我?”
一屋子两个导演,一个影帝,外加一个刚请来的编剧。
大家心情都不妙。
王守鸭舌帽下面的小眼睛对着编剧冒精光:不行就改剧本了!
他转头对张副导演说:“进来之前你去先说叨说叨,好歹撑过一分钟再哭也行啊!”
张副导演“诶”了一声,弓腰站起来。
此刻,门一开。
一个年轻男人背后驮着个生龙活虎的俊俏小王子。
小王子谁也不认识,就见过中间那个气场冰冷的男人,脆生生地喊:“冷脸叔叔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