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走廊午后的光芒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出,撒入过道。姿态优雅的少年站在光影交叠的尽头处半倚在窗边,手中烟云缭绕。
他侧脸的线条沉静而舒适,垂下的眼睫犹如蒲扇掩去了所有情绪。
这里是被废弃的旧住宿楼,由于闹鬼的传说学校又没资金后续重建荒废至今。
白沉很久没在学校抽烟了,他并不喜欢烟味,却没有别的替代品。
犯困的时候,心情烦躁的时候,所有和负面情绪有关时,白沉就会抽一下。
现在,很烦躁没有疏解的途径。
白沉自认不是神他也一样有困惑一样有烦躁到想把人狂揍一顿的时候。
这样的烦躁,最近越演越烈快要控制不住了。
从他的角度远远能看到操场一角,看不清五官但邢星那件亮黄色的运动衫格外醒目能猜出九班处于优势让十六班的男生们疲于奔命。
白沉看了会,口袋里手机振动。
翻出来,是白景打来的电话,响了许久也没挂断,白沉眉头从未放松过,慢慢接起。
白景:“在忙吗?”
“我在学校。”
白景手里拿着五中的上下课时间表,算准现在是下课时间。
“看到你刚发的消息,青轮发烧了?”
这是绵绵转学时,白景拜托白沉看顾的。白沉是唯一与顾青轮同校的,还是白景有意安排的同班,这拜托合乎情理。
“嗯。”
言谈间,白沉似乎对白景多了份耐心。
“我在青市出差,打不通他的电话,可能烧重了,你别看那孩子总是乖乖巧巧的,要不就是笑呵没烦恼的样子。他看的比谁都清楚,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从小就独立的人,都是知道没人能依靠。哪怕烧到四十,都不会去医院……”
白景知道,白沉不想做的,说再多也是枉然,不由的将顾青轮说得更惨一点。
白景说的琐碎,白沉没有挂断,只是缓缓将烟摁灭。
静静地看着漂浮着的云层,仿佛一尊没什么人气的雕塑,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绵绵来到医务室,见到了被不少九班男生津津乐道的校医,的确非常漂亮,不过让绵绵惊讶的是她居然有一头金棕色长发,五官也比较深邃,应该是混血儿?
校医看到二年九班这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刺头们,眼睛一眨,直接拿出一支温度计塞到绵绵嘴里。
“含着。”边看着表,计算着时间。
校医不喜欢耳温枪,她一直认为老派的东西更标准。
“哎呀,好羞羞。”
“我想歪了。”
“校医你这样我不好意思的。”
绵绵咬着体温计,憋着笑转头。这群人真是荤素不计,连校医都敢调侃,难怪说九班是最奇葩的班。
校医立刻骂骂咧咧的将这群刺头赶走:“都给老娘滚,就留一个!”
一群毛还没长齐的小孩,看几部片子都当自个是人物了!
最后只留下了安静又帅气的刘雪阳。
三十八度八。
“有点高了,应该去医院。”校医看着温度计。
“不用了,我就想睡一觉。”还没到三十九,绵绵不以为然。
“那你随便挑一张吧。”校医随手一指,并没有打算劝学生。
身体是自己的,别人提醒有什么用。
绵绵只稍稍一看,就发现不少床位都有人,只是都有帘子挡着,当然不是真有这么多人生病,校医性格泼辣,但对学生逃课态度很随意,行为模式更偏向西方的放任教育。
绵绵脱了外套,躺到床上,没让刘雪阳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