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找乐子有那么点无聊,但总归还是有乐子可找的,姜昭再次来到了初次听闻柳彧名字的那间酒楼,本想小酌几杯,哪知道却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瞬间就搅没了她的兴致。
左边一人说:“你们听说没?成化坊那位南窈娘子……”
右边一人连忙问:“南窈娘子怎么了?”
“哎呦,那可真的不得了。”左边那人很是夸张地道,“她把那个未来的驸马爷,可是迷的七荤八素的。”
初闻驸马爷三字时,姜昭第一反应是她哪个姑姑的驸马偷着去嫖了?
后来宣平侯世子的名字进了她的耳朵,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去嫖的是她的未婚夫。
当朝有明文规定,驸马是不许嫖|娼纳妾,哪怕是谢国公私下有养些姬妾,也是万万不敢摆到明面上来,除了一两个尚公主前有的孩子,其余那些后来有的庶子庶女也都是没名没分的,这还是在和玉的母亲——清河公主默许的情况下有的。
而姜昭是何等霸道的人,怎会容许这种失颜面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当即就拎着说话者的衣襟,柳眉倒竖地问:“你再说一遍?是谁的驸马在成化坊醉生梦死,沉迷女色,魂牵梦萦,还一掷千金的?”
姜昭身侧的两位侍卫也随着她的态度,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
登时就将那人吓得两股战战。
“是……是宣平侯家的成世子,淮城长公主的未来驸马。”
姜昭立即就怒不可遏地去了成化坊。
成琅嫖不嫖|娼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一个顶着她驸马名头的人,将她的颜面放在地板上踩。
若是成琅小心翼翼地私养几个美人便也罢了,却偏要这般声势浩大的,似乎要告诉整个洛阳人,他,一个未来的驸马,不惜触怒皇室也要追寻真爱。
好好好,真的是,好极了。
真以为她姜昭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宫廷公主了?
当姜昭来到成化坊的时候,成琅还在如痴如醉地听着南窈的琵琶曲儿。
他忽然就见到一位绝色美人破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个伟岸挺拔的侍卫。
一时有些迷茫。
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成琅并没有认出,这人就是他的未婚妻淮城长公主。
成琅有些不明所以,正想问问对方要做什么,就见这美人劈头盖脸的,给他来了一鞭子。
房内狭小,他避无可避,猝不及防就挨了这么一下。
但宣平侯是武将出身,成琅多多少少也有些底子傍身,倒没有过度失态,只是捂着伤口,怒道:“你这女人,看着清清楚楚的,怎么随意出手打人呢?!”
“打人?”姜昭嗤笑一声,“杀人我都不为过!还未成为驸马便已纵情声色,你这是不将律法放眼里,还是不将皇家威严放眼里?”
闻言,成琅不免就有些心虚。
他咬牙驳道:“我听闻那淮城长公主也好养面首伶人,行止骄奢放逸,而我不过是来成化坊听听曲儿,如何不行?”
“你若是不喜欢公主的行事作风,大可同圣人言明,圣人宠女,定然不会要个对自己女儿有意见的驸马。”
姜昭让侍卫将成琅死死压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嘲讽至极,“当然,我晓得你不敢。宣平侯作为朝中颇有名望的将领,这般树大招风,恰需要一个得宠公主,稳住在圣人心中的地位。”
“啪!”
又是来势汹汹的一个鞭子。
这下是直直打到他的脸上,一条狰狞的血痕不消片刻就显露了出来。
成琅姣好的面容瞬间就破了相。
火辣辣地疼。
好歹也是堂堂侯门的世子,哪有受过这等委屈。于是他难以置信,又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敢?我乃宣平侯世子,你不要命了吗?!”
姜昭扬了扬下巴,目光轻蔑,“你们告诉他,孤是谁?”
“成世子,此是淮城长公主殿下。”侍卫下狠了力气,按压得成琅动弹不得。
姜昭蹲下身,颇有兴趣地观赏着他震惊的神色,“成琅呀,成化坊确实很有意思,孤有时也喜欢来这里找乐子。”
她用尾指的金驱,重重地划过他的伤口,看他疼得抽气的模样,顿时乐不可支道:“若你不是孤的驸马,孤或许还能把你约着一起来玩玩,但可惜你偏就是呀。”
姜昭的目光蓦然一寒,万般风情皆凝为霜雪冰刃,“而孤最受不得的事情,就是有人踩着孤,去图个快乐。”
成琅心中又急又气,但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还掺着点心虚,他也万万没想到,淮城长公主竟然是这等刁蛮又狠辣的人。
诚如她所言,尚公主的事情落在宣平侯府上,确实是天大的好事,不仅可拉近与东宫的关系,更能借此抚平圣人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