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羞窘了一整个晚上。
她当时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的,哪个晓得那个人突然就开始脱衣服了嘛。
一下子就光了,反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
原来男人的身体竟是那般的,宽肩窄腰,八块腹肌,一看就硬梆梆的……
啊啊啊!要长针眼了!
青梧甩了甩小脑袋,努力挥掉脑海中的画面,然后揉了揉滚烫的脸,锦被一蒙强迫自己睡觉。
不能再想了。
睡到是睡着了,只是很快,她又见到了光着上半身的某人,若隐若现。
他朝自己越走越近,青梧本来想瘪着小嘴再解释解释的,但突然就看到了他手里的刀。
就像山脚下那二人的那种尖刀,刀刃锋利透着寒,上面竟有鲜红的液体顺着流淌,过刀尖,然后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青梧吓惨了,惊恐的盯着那刀,“你,你要做什么呀?”
连连后退躲闪,最后一扑爬从躺椅上摔到了地上。
瞬间场景转换,黑山脚下乱石草木,有人在哭喊,有人求救有人逃,而拿着尖刀的那个人,刚刚还是清俊而熟悉的脸庞,这会儿已然成了凶神恶煞,提着刀朝着她扑来……
“啊啊啊救命——”
青梧被那尖刀刺醒,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心窝子的痛意明显,仿佛真的被刺了一样。
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混乱屠杀,只是个梦。
而今已天色大亮,又是一个清晨,苍翠清幽。
土匪们早已经出去打劫了,青梧端着小板凳,坐在前院的老槐树下抹眼泪。
如今在这里算是安定了下来,她已经赖在屋子两个晚上,应该不会被赶下山了。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完了。这黑山的土匪,骇人听闻,可是出了名的凶残,那梦中血淋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的……而现在自己却成了匪头的小媳妇儿,呜呜呜,完了。
在青梧的心里,自己与那土匪头子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便是那人默许了自己小媳妇儿的身份了。
成了土匪头子的小媳妇儿,呜呜呜。
青梧虾着小嫩手抹了把眼泪,眼泪却越流越凶。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们看,她就是薛哥哥带回来的狐狸精!”
青梧呜咽的声音一顿,抬头循着声音望过去,看见对面不远处的茅草路边,有几个年龄跟她相仿的少女。
因为黑山寨这院子是在一块高地上,后院有高墙,但前院的院墙当时缴匪的时候被木桩撞掉了,没修。一眼望下去,视野很是开阔。
所以外面几人能看到院中的青梧,青梧也一眼就看到了她们。
那些人穿的衣服跟自己身上穿的大致一样,灰黑居多,高矮胖瘦都有,有些背着背篓,有些抱着木盆。但不管是背篓还是木盆,里面都装满了衣裳。
青梧打量了一圈,脸庞陌生,她不认识这些人。
当青梧抬起头来的时候,那边几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眼中闪过惊艳。
即使隔着些距离,她们也看清了这新来的女人的长相。
眉眼精致,嫩得像山间的桃花瓣儿。光是坐在那里,都好像一幅画儿一样。
大家都愣住了,主要是她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比白姐姐还好看。
不过,几人之中为首的翠花,最早回过神来,“哼,俺早就说过,肯定是个狐狸精,没错吧。”
有传言说山上的狐狸精,长的好看,专门勾人,而这个女人,好看,眼睛还水汪汪的,看一眼还想看第二眼,分明就是在勾人,
所以当然是狐狸精了!
“对!就是,臊皮狐狸精!”
“你,你们怎么骂人?!”山里空旷,对面那些人说的,青梧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她就不淡定了。
别以为她不懂,狐狸精可不是什么好词。
一骨碌从小凳子上起来,小模样气呼呼的,“骂人是不对的!”
之前她有参加一些小宴,那些互相看不顺眼的也会骂人,但都很委婉,哪有这么直接的?
而且,她都不认识这几个人。第一次见面就上来骂她,生气!
“就是要骂你,你竟然勾走了俺的薛哥哥!”旁边背着背篓的妞妹儿伸手指着骂,“狐狸精!”
“才不是狐狸精!”
“你就是!不然薛哥哥啷个会带你上山?他平时连看都不看俺们,冷淡得很,啷个会挨你?肯定是你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