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媺皱眉在桌案前思索,第一条,目前来说不难,有小伍这个小心腹,她只需留意杨洵是否已经到了丰阳城,等他和小伍接触了,到时候就看杨洵打算怎么做,只要他不把心思动在苏家,她也不会阻拦他做什么,毕竟她的目的是逃离剧情的掌控,而不是真的想置杨洵于死地,这种事情她做不来,剧情应该也不允许她做。
至于帮陈双苓找人,她当初把这件事情拜托给卫湛,一是卫湛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二也存了私心,想借着找人之事,能够多和卫湛接触相处。
根据这两日在承华寺的接触,苏媺隐约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卫湛对于她所表现的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示好与亲近似乎完全不会乱想,在他的心里似乎莫名的有一种笃定,笃定她无论对他做出何种行为,都不会是出于男女之情。
就像是在看着她玩闹一样,若真要具体形容……苏媺皱起眉眼,目光落在了旁边一直蹭着她拿笔的手求陪玩的花花身上。
嗯,没错,就是她此时看着花花的心情。
苏媺把笔一搁,趴在桌子上拿过旁边一把小巧的玉鸡毛掸子戳花花的小爪爪。
一边戳还一边小声嘀咕:“为什么呢?除了不爱搭理他,我之前应该也没对他做过什么啊,他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虽然她现在对他确实只是因为前世以及话本里的描述而有了一点改观,一点了解,一点好感。还完全没到情爱的那种心心念念患得患失的程度。但他不去了解她,就莫名其妙的对她下了定论的笃定还是让她有点不太开心。
苏媺甚至有一种直觉,就算她现在跑去义正言辞告诉他,她喜欢他,他肯定又是那副木头样,说什么“婚约都是玩笑。”
苏媺仰头长叹一声,男人的心思真的太难猜了,特别还是像某人那种口是心非的。
苏媺这一声叹气声不小,旁边自从进了书房就被满架子的可爱小物件吸引住了所有注意力的陈双苓,终于舍得分了点眼神给自己的垂头丧气的表姐。
“蛮蛮姐,你怎么了?”边问,手上还边把玩着一只可爱的木雕小鹿上的羚角。那小鹿的羚角高竖,长长的颈子微侧,半眯着眼,整只鹿都透着一股矜骄,但却又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傲娇又可爱。
苏媺掀开眼皮看了陈双苓一眼,没搭理她,以前若是看到陈双苓这般折腾她的宝贝们,她早就上去一通心疼的苦口婆心了,但今天,心思显然没在这些宝贝上。
苏媺心思不属的在家待了两日,派去留意杨洵那边的人突然有了消息,说有一个自称是杨洵人出现在了城西的药材铺。
话本中也写到,杨洵一开始来丰阳城的时候确实是受着伤的,就是因为去药材铺抓药,才遇给爹抓药的小伍,无意中得知他是苏家的外门杂役,这才盯上他。所以苏媺从承华寺回来后,就差人给各个药材铺留了口信,让他们留意一个叫杨洵的人。
没想到还真给撞上了。
苏媺为了确认,打算亲自过去一趟,陈双苓自然也吵着要跟上。
药材铺旁边是一家棋舍,今日也不知因何缘由极为热闹,苏媺坐在马车上扫了一眼便没在意,陈双苓到是好热闹的多瞧了几眼。
苏媺不想在此露面,便让马车直接驶进了药材铺后院。
药材铺的老板见苏、陈两家小姐都亲自来了,赶紧将人领到了屋里,好生伺候着。
“人呢?”
老板擦了擦额角紧张的汗,忐忑回道:“已、已经走了。”
苏媺皱眉:“不是让你们想办法拖住他的吗?”
老板诚惶诚恐道:“小人已经尽量周旋了,许是引起了他的怀疑,小人就是出去添了盏茶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店里可曾有人看到他去了哪里?”
“未曾。”
见坐上的人面露不虞,老板生怕被怪罪,试图解释:“隔壁棋舍不知被哪位贵人置了局棋,说是若谁能解开,不仅会赠以重金,还会答应他任何一个条件,好些人都去看热闹了,把我这铺子都堵的水泄不通,人来人往的,伙计们就没注意到。”
一旁的陈双苓闻此眼睛一亮:“蛮蛮姐,你找的人说不定是去棋舍看热闹去了,我们也快去看看。”
苏媺摆了摆手,让老板退下,叹了口气,这次错过,也只能等下次了。
棋舍前院正门人太多,两人自然不可能从前院去,直接叫来了棋舍老板,由侧门领去了楼上雅间。
棋舍一共三楼,一楼是供普通客人下棋观棋的,二楼则是获棋舍邀请的棋艺精湛的人对弈,偶有精彩棋局都会被棋舍的伙计放在一楼巨大的棋盘上供人观赏。而三楼则是专供贵人纵览二楼棋局的雅间。
此时棋舍墙壁的大棋盘上挂着的和没人桌面摆着的都是同一局棋。
“那人的棋在哪儿呢?”陈双苓没来过棋舍,也不懂围棋,自然什么也看不懂。
苏媺指了指对面墙上挂着的巨大棋局:“诺,就是那里。”
一楼倒是热闹,该看棋的看棋,该下棋的下棋,该讨论贵人那局棋的也热闹的讨论着。二楼却极为安静,苏媺扫了一眼,一共五桌,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凝重,苦苦思索。
苏媺对围棋这种费心思的东西不甚精通,比起破这局棋,她到是对置这局棋的人更感兴趣。
差人把老板叫了过来问道:“置这局棋的贵人是谁?”
老板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苏媺示意小茶,小茶拿出了一锭金子放到桌面,推到老板跟前。
老板一看,面露难色:“苏小姐,小人哪敢要您的东西啊,不是小人不告诉您,是这贵人特意吩咐了的,绝不可透露他的身份。”
这老板连她都不敢告诉,看来对方来头不小,本也不是什么必须知道的大事,问不出人,苏媺也没了兴致,而旁边吵着要过来的陈双苓早就因为看不懂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