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守正目光,挺直身板,微微作揖,“臣韩守正见过太妃娘娘,公主殿下。”
也是此时,昭明公主怄下了气,父皇明明说,见到太妃要按照见到皇后的礼仪参拜的,这郡守竟然敢不听她父皇的话。
虞黛烟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昭明的手,而后温柔道,“韩上卿请起。”
“命妇虞黛雪拜见太妃娘娘、昭明公主殿下。”虞黛雪今日换上的,则是规制的命妇冕服。冕服是青黑色的,自然显瘦,也当然不显怀。
看着她恭恭敬敬的朝着自己屈膝行大礼,虞黛烟这才稍稍满意。
虞黛烟闲思时总是料想着这一幕,但是她没想到,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在她眼前,她心中却并没有那么欢喜。
若不是看到虞黛烟,她几乎以为她的一生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她才知道,她才仅仅度过了半生而已。二十个春秋,不少了。
她竟然还是那般明艳动人,昙花一现即罢,可是她却常开不败。
“平身。”这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一丝姐妹情谊在其中。
而太妃先前口口声声说来郡府只是为了探望家姐,这家姐,自然是虞黛雪。
韩守正扶着虞黛雪起身,而后再次作揖,“太妃娘娘舟车劳顿,不远万里,自盛京奔赴云梦,前来探望内人,臣先代内人谢过太妃。”
“素闻韩上卿和尊夫人二人夫妻情深,十年如一日。还真是教哀家心生羡慕。”虞黛烟轻轻道,语气平淡。
面见皇亲国戚,说错一个字,都是对皇家的不敬。
韩守正正欲开口,虞黛雪却抢先道,“太妃娘娘为先帝守陵十余载,情义忠贞,实乃大义。而贱妾不过是在家相夫教子,只不过尽为人妻子母亲的本分,和太妃娘娘的大义相比,贱妾自认惭愧万分。”
虞黛烟略略笑笑,“时隔多年,姐姐这张嘴还是这么会说话。”
已然是正午时分,太阳正对着郡府正门,四棵白色巨型龙型浮雕石柱高高耸立着,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氤氲湿气被蒸干。
“太妃娘娘哪里话,妾身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虞黛雪说着,身子已然有些撑不住,脸色更为苍白。
韩守正伸手欲去扶,却被虞黛雪不动声色的给挡了回去。
“太妃娘娘和公主殿下还请随命妇这里来。”虞黛雪说着,人已经走到最前,素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母亲和她欠虞黛烟的,今日就让她一并都讨了回去。
虞黛烟看着虞黛雪面颊苍白,只当是她为了她的到来操劳过度,未做她想。
虞黛烟遥遥的走了两步,然后停住,回眸对韩守正道,“哀家知道韩上卿素日里公务繁忙,今日前来接见哀家,想必也是百忙之中抽身,韩上卿的心意,哀家都明白。至此,韩上卿若尚有公务,大可先去州府。哀家实则区区一介妇人,怎可打扰上卿公务。”
韩守正忙道,“太妃娘娘体恤,臣感激不尽。只是而今内人有孕在身,臣若是还让内人侍奉太妃娘娘和公主殿下,若有闪失,臣如何担当的起。”
虞黛烟怔住,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虞黛雪,她早已年至四十,竟然还能怀孕!?
一双拳悄然无息的被握紧,修长尖锐的指甲被深深的插入细嫩的皮肉里。这一切自然都落在正对着她的虞黛雪的眼中。虞黛雪朝韩守正甩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为什么?
不是约定好,不要对太妃讲此事。太妃膝下无儿无女,据闻只有昭明公主和她亲近些。
韩守正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虞黛雪,而后挡到她的身前。
“不是吧,都四十的人了竟然还能怀孕?”又是那道尖锐的女声。
说这话的人自然是昭明公主。
“回禀公主,家母确实怀有身孕,且已有五月。”黎启臣上前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