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被他看得浑身发抖,委屈巴巴得挤出些眼泪出来,试图让那少年能心疼心疼自己。
无奈白临像是被气急了,压根没管他什么小动作,快步冲到了他们面前,当着陆意生的面扛起了白夕,咬牙切齿道:“回家再说。”
虽然陆意生觉得,“说”这个词应该被“打”代替,但他没说出来,只是担忧得看了眼白夕那细胳膊细腿,觉得能熬过今天就不错了。
他这么想着,还没等会就看见白临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容称得上和蔼一词,虽然说出来的话能让陆意生一阵心惊胆战:“白夕最近老在家里说自己交了朋友……这交的朋友就是你吧?”
陆意生有些心虚得点点头:“嗯。”
白临眯了眯眼,忽然笑出了声:“那感情好,出去玩还能有个照应。”
白临把“照应”这词咬的重,陆意生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硬着头皮开口道:“嗯。”
“以后白夕去哪都和我说一声,”白夕眯着的眼睁开,冷着脸把自己电话号码写给了陆意生,再次强调了一遍,“不管去哪。”
陆意生抖着手借过了纸条,再也没敢抬眼。
自此,陆意生不管和白夕去哪,都会事先给白临一个交代。就连上个厕所,他都能掐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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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大学毕业后,陆意生才彻底摆脱了这件事,再也不用给白临掐点报数,快乐的不得了。
可阴影始终是存在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白临就是那条时不时会出来吓陆意生一下的蛇。
陆意生怕白临有很大程度上源自他的气场,轻轻瞥你一眼都能搞得你起一身鸡皮疙瘩。
白临其实长得不算太凶,甚至可以称得上十分俊美,他的鼻子挺拔,一双出众的桃花眼天生含情,眼尾上挑,唇线紧紧抿着。
他不像白夕那个娇气得一碰就哭的小少爷,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矜贵公子哥。
可偏偏对待白夕这事儿上,白临像个莽夫。还是那种最粗俗的莽夫。
陆意生怕白临,怕到他刚刚一看见白临,就下意识叫了声“白哥”。
白夕呼吸一滞,手脚登时冰冰凉,肩膀微微颤抖,像极了随风飘的芦苇。
白夕一顿一顿得转过头,看见白临居高临下盯着他,被太阳遮住的脸好看得不像话,不知道是不是白夕错觉,他总觉得刚刚白临看他时眼底闪过一丝别扭和紧张。
白夕没琢磨明白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就看见白临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拎起了他的衣领,一字一顿道:“跟我回家。”
白夕傻了,他还没来得及和好友求救,就被白临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带出了酒店。
留下酒店经理和陆意生面面相觑。
刚一出门,白夕往白临怀里靠了靠,外面呼呼风吹得白夕脑壳疼,他下意识就往自己认为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凑。
白临顿了顿,把白夕放到地上,在白夕一脸茫然无措的目光中打开了自己的灰色大衣,他敞开大衣露出里面穿的黑色羊毛领,风吹散他的碎发,露出他微微发烫的耳尖:“要是嫌冷……就钻到我怀里。”
白夕如晴天霹雳望着他,久久没说话。
白临看他这幅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嘴上不是很温和,他用命令的口吻道:“快点。”
白夕这才回过神,这才对嘛!这才是他熟悉的二哥!
白夕咧着嘴,往白临怀里钻。
白临:“……”
白夕其实不算太矮,一米七五的个子在南方已经算挺高的了,但站在白临面前还是不够看。白夕不知道自己二哥多高,但从两人背影上看,白临足足比白夕高一个头。
这种身高压制让白夕从小就只能仰视白临,心里的敬佩也是从那时候起来的。每个人都会崇拜强者,白夕自然也不意外。更何况他崇拜的这个强者也不是外人,是他二哥。
虽然白夕从小就怕白临,但骨子里的亲近还是大过害怕。
白夕往白临怀里凑了凑。
感觉到怀里小孩的亲近,白临挑眉轻笑一声,手掌隔着大衣贴在怀中人温热的后背上,眼底笑意愈发明显。
昨晚,似乎也是这样,小猫似的少年钻入他的怀中,哼哼唧唧得索要温暖。
那样甜美柔软的唇瓣……
白临脸上忽然浮现一种古怪的神色,仔细看却是懊恼和羞涩的混合体,但也只是一会,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干脆把怀里的白夕拦腰抱起,走向了停在马路对面的汽车。
小孩被吓坏了,回家得好好补补才行。
就让王姨做个鱼汤吧,小孩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