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难得老夫聊发少年狂一回,本来还想若是高进真能有一番作为,对其认真投资一番也未尝不可。
结果刚到小沛郊外,一入眼便是旌旗蔽野,杀气冲天,曹军结成百余座坚固营盘,把小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攻守双方的实力差距,悬殊得有如天壤之别,亲眼见此情形,陈珪心下便是凉了半截。
好不容易定下心来观战,看到战况十分激烈,守城一方虽然处于劣势,但凭借娴熟的配合与悍不畏死的勇气,依靠简陋的城墙,勉强跟整体素质远超自己的曹军打得有来有回,陈珪心下多少还有一点点的盼头。
然而,不过两个时辰,后继无力的守军已经抵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攻城一方。
望着曹军将士轻易的跨过城墙,陈珪心下隐隐有点后悔,后悔没在曹军身上多下点注。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盖世豪杰,大汉立国四百载,前后也就出了高祖光武二人。我怎么会老眼昏花到那种地步,把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成可以改天换日的人物?”再次叹息一声,陈珪跨进坐轿,就要吩咐随从前往曹营。
锦上添花,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曹操攻占徐州已经势不可挡,为了挽回把钱粮“送”给吕布的错误,陈珪决定付出一些代价,好保证陈家在徐州的地位和利益。
“老家主,城内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在陈珪决定往曹营一行时,一个随从护卫突然开口道。
“管他什么声音,快点去曹军营寨。”文人出身的陈珪年过六旬,有点耳背,丝毫没察觉到随从所说的声音,加上急着去见曹操,直接令随从抬起坐轿速度出发。
小沛西门,还未喘上一口气,面对再次大举压上的曹军,高顺振奋精神,勉力运转真气以维持统率战环的消耗。
一大早到现在,身边亲卫换了一拨又一拨,高顺却没退下休息片刻,始终站在最前线的地方,边指挥将士们作战,边与曹军进行残酷的正面肉搏。
“将军,北门再度告急,城墙看来是守不住了,我们退往内城吧?”
刚砍翻一个登上城墙的曹兵,又有两个爬了上来,高顺小退半步,刚想指挥身旁卫兵堵上敌方右侧,好让自己的全力一击令对方避无可避,不想话未出口,卫兵便带来一个沉重的消息。
举目望去,城楼上身穿青蓝色战袍的曹军和穿皂袍的己方将士混战在一块,看数量已经大抵相当。
至于个体战力,有自己战环加持的陷阵营将士勉强和曹兵大抵相当,但其余军营的将士,却丝毫不是有四大战环加持曹军的对手。
之前依靠城墙,居高临下利用地理优势,战斗人员素质上的差距还不是特别明显,现在平地上的战斗却几乎是一边倒的情形。
再打下去,陷阵营还能撑一会,但其他部队一定会崩,一旦有人弃械投降,整面城墙都将一下沦陷。
退往内城又能如何?看到曹军源源不断的涌上来,高顺面上冷静依旧,心下却感到一丝绝望。
刚开战时,我应该坚持把进儿跟玲儿一起送走!
突然间,一道念头在心中闪过,想起那两个小混蛋,高顺感到嘴里有些苦涩。
“高顺!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恳请主公饶你不死!”
一道大喝击碎短暂的失神,高顺闻声望去,只见夏侯渊手持利刃登上了城墙。
小沛北门。
多次求助得不到援军支持,手下伤亡惨重的曹性已经完全弃守城墙,只带着少部分将士退守梯台,不求杀敌,只求不让曹军下去打开城门。
方才奋力搏杀,为了把一个曹军都尉推下城楼,曹性左手被砍了一刀,虽撕下一片战袍紧紧裹住,但鲜血仍不住往外流。举目尽是敌军,身受重伤的曹性经过希望、不甘和绝望后倒是坦然了,只是还有一点点的惋惜。
“循义,看来我们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了,我们两个征战沙场多年,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不足惜。只是行之刚刚开窍,还未娶妻生子,真是……遗憾啊!”
小沛南门。
经过大半天厮杀磨炼,高进和吕绮玲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加上南门并非曹军的主攻方向,两人竟应付得游刃有余。
只是,再一次把曹军的先登之士赶下城头,高进突然收到东门传来的紧急求援信息。
“宋宪身受重伤已经昏迷,生死不知?”高进大惊,“怎会如此?!”
“一个自称许褚的大胖子突然杀上城头,宋将军一时不察,跟他对了两招,大意之下被连砍三刀,现在……”
“进哥哥!我去对付他!”传信的话还没说完,吕绮玲便拖着大刀就要赶往东门。
“报!西门紧急!夏侯渊率领大队人马杀上城头,请速速支援!”
“报!南门紧急!城墙已经失守!曹性将军身受重伤,正退守梯台,请速速支援!”
“报!东门紧急!许褚无人可挡,已奔城门而去!请速速支援!”
一时之间,三面城门尽皆危在旦夕。
刚跟玲儿妹妹修习郎情妾意剑,杀得曹军屁滚尿流的高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