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晃过神来,忙擦了擦眼泪,“是我失态了,没考虑周全。”她吩咐下人们将晚竹带来的东西送进竹园,然后又让季清灵给送晚竹回京的将士安排好住处。说完便紧紧牵着晚竹的手,生怕她一转眼会消失似的,一边走一边跟她讲着这几年家中的变化,父亲升了官儿做了尚书大人,家中还添了一位庶妹和一位庶弟,是对儿龙凤双胎,很是机灵。
晚竹已经有六年未回过京,季府变化很大,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有些陌生,克制着自己的不适,局促又乖巧的低着头不语,任由母亲牵着进了府。季夫人意识到女儿对自己的陌生,一时悲从中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娘啰嗦了,你方才刚回来,娘就拖着你说了这么许多。”说完竟就抑制不住的留下泪来。
晚竹忙摇头,用手帕轻拭母亲的眼泪,“没有,娘误会了,女儿只是觉得家中变化颇大,一时还在适应。”
季夫人也知道这是她安慰自己的托词,却也顺坡下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问她在晋阳过得可好,外祖母身体可还好。
提到晋阳,晚竹面上便隐约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女儿在晋阳一切都好,因家中没有姐妹,舅母待女儿似亲生,外祖母身体也好,此次回京,还专门让我带了很多晋阳特产,说是虽京城繁华,却也是没有这些的。”
正说着话,一女子伴随着银铃似的笑声挑帘进来,正是刚去安排将士住处的季清灵,“可不是呢,外祖可是真疼母亲呢,我刚可见了,满满一大箱,那将士说是送给夫人的,我就没往竹园送,这不,直接送这儿来了。”说着指挥着人送到偏院。
季夫人宠溺的笑着,“就你机灵。”又拉着晚竹,“晚晚,你可还记得你清灵姐姐?”
晚竹对着清灵微点了点头,“记得的,柳姨娘家的大姐姐,小时候我调皮,姐姐因护着我,还被父亲罚跪过祠堂。”
季清灵顿时乐了,“真是好孩子,姐姐小时候可没白疼你呢。”
季夫人轻拍了拍晚竹的手,“过几日你祖母寿辰,娘这两天忙起来顾及不到你,你就跟着你大姐姐一起,若是想出府转转也是可以的,让你姐姐安排就是。”又对季清灵道“我可把妹妹安排给你了呀。”
季清灵调皮地扯开季夫人的手,将晚竹拉到自己这边,“母亲对我还不放心?”
季夫人佯怒,“最近也是宠得你越发没规矩了,倒是教坏了你妹妹,我就等过了年你嫁入中书府,看你婆婆怎么替我收拾你。”
“母亲,你又说笑。”季清灵害羞的扯过晚竹挡在自己面前。
说到婚事,季夫人又是愁从中来,季晚竹也快到及笄之年了,按理说这个时候作为父母可以开始商量着挑选一下了,可照着母亲的意思,并没有打算让自己安排。似乎是准备着和大嫂家的思玮定下来。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对母亲有了怨气,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不能留在身边养着也就罢了,就连婚姻大事,也没有做主的权利。
安排好晚竹回竹园休息,思虑稍久,季夫人还是决定给晋阳的母亲和嫂嫂去一封信,问候一番说明晚竹已安稳到京后才说及正题,只道此次希望可以留晚竹在家稍久一些,已临近年关,过了年便是晚竹及笄之年,希望能在京城亲自给女儿办及笄之礼,怕母亲不同意,又道自己这些年对晚竹思念之重,不求其他,也不插手婚事,只想亲自置办女儿的及笄宴,这是作为母亲唯一的心愿。言辞中隐含对母亲的不满与无可奈何。然后吩咐人将信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