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哦，原来你们不懂爱，也不知道是该同情你们，还是该觉得你们可悲。”

她转过身，面对着宅邸前的喷泉，接着说：“即使吸血鬼再强大有什么用呢？漫长的生命里，从未体验过爱与被爱，真可怜啊。”

“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说这种话的人。”凯尔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艾薇身后，抬头让整个身体都沐浴到月光。柔和的白月光之下，他好看的脸似蒙上了一层薄纱般的朦胧，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举办的舞会，主人在宴会外面和一个人类谈人生理想，这样合适吗？”言外之意就是，凯尔该回去面对贵族的应酬了。

凯尔回答得很干脆：“合适！因为我是家主。”

“……”

“我觉得里面贵族的繁琐礼节并不适合你。”凯尔突然对她伸出手，“不知这位比月亮还美丽的小姐愿不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呢？”

“我不会跳舞。”艾薇回答得很干脆。

凯尔并没有理会，直接将她揽入怀中，手掌搭上她的腰，将她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暖暖的小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暖意便一点一点地扩散到他的全身，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温度了，在遇到她之前。

“没关系，跟着我的步子就可以，而且这里又没有人。”只有吸血鬼。

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

就在这样温柔的月光下，凯尔与艾薇共舞着，说是跳舞，不如说是跟着凯尔的曲调踩拍子。凯尔轻轻地哼着宫廷圆舞曲，平日低沉的声音如今哼起歌来却别有一番风味。边跳边唱并没有让他气喘吁吁，反而很享受这一刻。而艾薇的舞步非常青涩，害怕踩了凯尔的脚，紧紧地拉着男人的手，努力跟上他的拍子。凯尔轻轻地揽着她，注视着她漂亮的脸蛋的目光温柔到艾薇都有些看不懂他的感情。

“凯尔……”艾薇轻唤。

“嗯？怎么了？”

“没什么，”艾薇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吸血鬼宴会之后，你就不需要我做你的血祭了吧。”

“……嗯。”

“那在宴会之前，能和平共处吗？比如不要动不动吸血什么的，还有做出一些令人很火大的行为……”

“好。”凯尔低下头，凑到她耳边，“那小家伙要听话哦。”

“姐姐，你没有搞错吧，凯尔.柯尔特斯，吸血鬼长老的最强候选人，居然会与一个人类女性谈恋爱？”

弗兰克家族宅邸中传来可以惊动树上栖息的乌鸦的尖锐女声。洛莉反复地在地板上踱步，似乎十分焦虑。她旁边坐着与她长相十分相似的女性吸血鬼，只不过她的头发是红色短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可可？”洛莉停止了踱步，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你放心，凯尔肯定只是玩玩而已，”可可试图安慰住自己的姐姐，“选择人类作为自己的配偶，就意味着他自动放弃了长老之位。”

“切，”可可的这句话还是有分量的，洛莉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不行，我一定要在吸血鬼宴会上告诉长老，让长老去处理掉那个女人。”

“姐姐，你冷静一些，吸血鬼宴会又不是我们这个阶层的吸血鬼能去的。”

“那难道就要看着这个人类抢走我的位置吗？”洛莉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彩釉花瓶往地上狠狠地扔去。“啪嗒”一声，三千金币的珍贵花瓶就这样变成了碎片。

可可挥手，地上的碎片便自动飞进了门边的垃圾桶。

“这样吧，姐姐。”可可站起身，“既然我们没法找长老，那我们就自己行动，去除掉那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