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早已高升。
但像长年累月围笼在江南水乡边的烟雾水纱,却把远离京城的一片山脉埋藏得神秘不已。
所以即便山峦之外正是阳光如煦,幽深静谧的山谷之中,远远望去,依旧如同画着黛色柳眉、眼角微微泛着如兰般水泽柔光的江南女子。
………………………
目光从窗外九曲十八弯般的游廊收回来,身着黛青色长衫、戴着黑框玻璃眼镜的白愿景,下自觉地把手里的书籍微微握紧了些。
心里微微不可叹息了一下。
终究是入了富贵之家,那人竟连他的名字都不再愿再叫一声。
罢。
……
“先生,我写好了,您看一下?”
身后传来女子如兰般的嗓音,令他的思绪不自觉地又全部收了回来。
待转身过去时,眼底的忧沉很快就被日光朗朗般的神色荡去得一干二净。
只见沉重的黑檀书桌上,正姿态姣好地坐着位着衣烟紫色棉麻布料旗袍的碧玉女子。
一黑一烟紫,黑的沉重倒也是衬出烟紫的轻巧。
特别是那双端正并拢在桌下的小腿,因着脚边一侧开着叉口,虽只到膝盖余下半寸,但那嫩白精巧的脚踝却也可以从镂空雕刻的繁复花纹里让人不禁遐想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美好。
这就是帝王家的后裔血脉么……
“怎么了吗,先生?”
说到这里,桌底的小腿更是收拢了些,桌前的纤细腰板子也挺直了几分,变得似有些僵硬用力,似在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白愿景触及面前女子眼神里的抵制,赶紧后退了几步,借以轻柔的声音欲要缓缓化解那焦虑不安:“无事,不用紧张,是我冒犯了,你刚才的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