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灵不乐意的哼哼:“那还是不成,你总得让我试试。万一见鬼了呢?”
“……不过嘛。”她眼底隐约有些许无奈,面上却故作洒脱的笑道:“我与杜叶定了一年之约,时候一到,我倒也不好再继续缠着他。到那时要是有合适的小美人,大可以介绍我认识认识!”
“好!一言为定!”香城听到此言,精神振奋了些,咧嘴一笑,便露出尖尖的虎牙:“你我互相帮助,我觉着品性也分外合得来。要不干脆假戏真做,真结交得了!”
面前青年朝着她笑得开心,那双眸子暖而澄净,直教看得人心底也都被焐热了些。
“好!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弟。”连灵笑着伸出手,揉了揉香城毛茸茸的脑瓜:“叫阿姐?”
“我是说当友人!可没让你蹬鼻子上脸当我姐姐!”香城笑脸一垮,不情愿的嘟囔:“你瞧着也就和我一样大的岁数!”
“我比你早成家!叫阿姐!”连灵心情一好,就厚颜无耻的占起便宜来。
“好的,阿姐,可若是你在一年后与杜叶公子和离,那之后我又与丹月成亲。”香城眼睛一转,立刻回道:“到时候你是否得喊我一声兄长?”
“香城小友,我方才是在说笑的。”连灵连忙笑着改口。
丹月站在亭内,遥遥的望向桥上的那两人。
连灵那双手抚上香城的头顶时,她心里没来由的觉着烦躁难受。
陪在一旁的杜叶似乎说了些什么,她一时走神,便也没能听清楚。
“丹月阁下,可有在听吗?”身后那人出声询问。
“抱歉,我方才有些出神。”丹月这才收回目光,转过身,有些勉强的笑道:“公子方才说了些什么?”
视线相触,刚想开口的杜叶猛地噤声了。
丹月目光游移,似是心不在焉。
他有所觉的溯着丹月方才看过去的方向,望向对岸的桥上:
他瞧见香城似乎正与连灵闹作一团,依稀还能听见他那青涩的笑传来,似是两人相处十分开心。
这是好事,那两块碍事的绊脚石真能配在一块最好不过,不知能省去他多少麻烦。
他蓦的收回目光,便看到丹月又一个不留神,再次盯着桥上的香城,眉头微微蹙起。
许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眼底那些困惑,难过和慌乱:
“许是我真惹他生气了,他才不愿理我。”
“我见香城公子与连王爷交谈十分开心,应是真的一见如故。”杜叶凝视着她的眼睛,心中刺疼难捱,但还是稳住心绪,咬牙道。
“可他现下连看都不看我,定然是生气的。”
相思总是自觉避免和其他女子单独相处,现下这般场景是不曾有的。
他从不曾为了其他女子而冷落她——素来都是吵吵嚷嚷的跟在她的身后,从不曾离开过。
她难得有些动摇,便头一回为了香城,挪了些办案时才会开动的金贵脑子,去努力的想,去推测。
“丹月……阁下……”杜叶声线有些轻颤,又分外的轻缓。
“我现下应该和他道个歉,这次和他以往耍小性子不同。”丹月低下头,认真的思索,一边喃喃自语:
其实她依旧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并非完人,很可能做错事而不自知。
“你听我说,那两人……”
“虽然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他生气,但很可能这次是我犯错了……”
他还欲开口,终是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杜叶如今离得她那般近,却发现她的眸中没有映照出他半分。
他呆呆的凝望着她那双认真到略显无情的双眸,似是干渴的沙漠旅人,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掬在手心的甘泉从指缝流走。
心脏疼得好似被人揉成碎片,将欲滴下血来。
没事的……冷静些……冷静些,杜叶……
他咬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早就应当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她与香城已相处有些时日,他重生太晚,终是会错过一段……
感情终是日积月累而成……如今他难以取代香城,只能另寻他法。
慌乱和不甘一点点沉下去,他沉默的立在原地,似是在绝望之中下定了什么决心,眼底阴冷。
片刻后,眉目骤松,温声轻笑道:“若是丹月阁下担心,那还是尽快前去香城公子那儿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