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王爷莫不是良心发现了?”李风瞪大了眼睛。
“就你这样也算王爷的心腹?我看,是小王爷又想出什么折腾那药仙的法子!”座位上的其他人又哄笑:“若真是如此,倒真是一出好戏,我等定要同行!”
“烦请诸位,都给我留在这。”连灵不悦的出声。
“李风你在前面带路,随我同去。”
“行,小王爷。”李风虽然诧异,不过思及这废物王爷喝多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倒也不想去深究,当即应了一声,起身下楼。
楼下大堂外的阳光正盛,却不灼人。
地面雨迹未消,空气清爽,连灵深吸一口气,便觉得头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各色的碎花彩带洒满一路,多数还未被过路的行人踩踏,仿若石板路上开出的细小繁花,缤纷可爱。
连灵在门外候了一会儿,便见得李风将马匹从马厩中牵了出来。
穿书前她也曾去马场溜达过几圈,对她来讲骑马并非一窍不通。
她撩起下袍,跨上马镫骑在马背上,确认马儿足够乖顺后,便拿起缰绳,策动马儿,心急的跟在了李风的身后。
一路上的楼阁街道上布满了艳红的喜缎,马蹄碾着牡丹,在天光下扬起朦胧的香风,吹扬在这片城池之中。
若是她娶了杜叶,定然要将他捧在心尖疼爱,半分也不愿委屈他。
思及此处,她轻轻吸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成亲仪式,握着缰绳的手依旧不由自主的微微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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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跟着李风,片刻的功夫,便勒住马儿,停留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外。
连王府在沛城南边,环境清幽而僻静。
守在门前的侍卫坐在门口,手里尚且端着一碟喜糖糕点,听得门前马儿嘶鸣,抬起头便被惊了一下:“王爷?”
他赶紧站起来,慌忙将吃到一半的点心放在凳子上:“王爷您怎么回来了?”
连灵匆忙下马,抬头便看见院内正在停歇的马夫和朱红的花轿。
竟是已经到了!这马夫的脚程也太快了些,莫不是抄了近道?
连灵呆了片刻,忽然听得府内遥遥传来不甚清晰的声音:
“一拜天地——”
连灵匆忙间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衣服整理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推开愣在一旁的侍卫,快步往王府大堂内赶去。
匆忙间右脚竟猛然磕上什么东西,连灵视线一花,霎时间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猛然栽倒在地。
脑门隐隐作痛,鼻子里似有温热的血流出来。
身后的李风还不饶人的爆发出一阵狂笑:“唉哟!小王爷你怎么不看着点门槛!”
“二拜高堂——!”
连灵顾不得狼狈,赶紧从门槛处爬起来,撩起衣袖猛地擦了擦鼻子,循着那声音,满身狼藉的闯入了主厅内。
锦衣华服的宾客满座,诸多彩礼被工整的置在一处,厅的最上落座着连灵王爷的父亲,身旁则随着一个礼官。
她刚出现在门口,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便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唯有一人不是。
他还披着红盖头,着一身裁剪贴身又干净的灼艳喜袍,安静的背朝着她,跪坐在连王父亲的座下。
大片的朱红垂落在他身上,唯有一双骨节分明且白净的手,还规矩的置放在膝上。
她顶着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咬着牙硬着头皮快步走进了厅中,面朝着自己的夫郎跪下。
她终是在成亲结束前赶到了,没有留他一人和空气拜堂成亲。
宾客之间传来不易察觉的窃窃私语,杜叶似也察觉身前多了一人,微微抬起头来,却被红绸蒙住了视线。
待她跪下,一颗心终是尘埃落定,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我要成亲了!
她有些出神的盯着面前那人的红盖头,没来由有些眩晕。
她虽在书中知晓杜叶的遭遇和未来,为其难过和不甘,却从来也只是个旁观者,从未想过会与他有上更多的交集,更别说直接成婚……
思及此处,指尖酥麻,心间轻软。
她的面上似也被喜袍染上了些霞色,只得赶紧低下头,不教众人发现自己烧热的脸。
礼官转头看了看连灵的爹,随即便又清了清嗓子:
“夫妻对拜——”
连灵紧张的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但还是笨拙的朝着杜叶率先弯腰拜礼。
视线下是自己的沾满鼻血和灰尘的脏衣袖,她呆愣的看着面前降下一团阴影,能隐约听到对方的衣料摩挲声,和平静的呼吸声。
她悄悄抬起头,她的夫郎正默默低下头,与她相跪拜。
还不待她反应,便听得礼官又拉长嗓音道:
“礼成——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