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莳牙关紧闭，强忍着想把这家伙的头拧下来的欲望。闺中大小姐从来不喜欢动粗，但是对于童磨这家伙，从无限城的时候就是，一直在她崩人设的边缘疯狂试探，无死不作。

“谢谢你啊。”木莳凉凉道，“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再看到你，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这句话让童磨的笑容略微淡去了几分，歪头道：“诶？难道木木看到我不开心吗？”

“不开心。”木莳几乎无缝对答，“甚至还有些生气，想把你杀掉呢。”

“这可真是让人伤心啊…”他缓缓睁开了那标志性的七彩虹眸，只是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木莳看清了他眼里的数字，“你…成上弦二了？”

他眉眼弯弯：“为我高兴吗？”

“猗窝座死了？”

他但笑不语。

“黑死牟死了没？”她压低声音。

依旧不语。

“鬼舞辻无惨那命硬的也没死？”

“木木呀…”童磨轻声叹道，“你消失了这么多年，黑死牟阁下一直在找你哦，无惨大人那边也是呢。”

“关鬼舞辻无惨什么事？”

“你当年不是把他的金库都掏空了嘛？”

“……我拿走的只是我赚的那一部分。”

“你这么多年都去哪了呢？”童磨十分好奇，“我们几乎是动用了所有鬼力资源搜寻你噢，结果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黑死牟阁下以为你死了，生气得杀了好多部下呢，连我的信徒都受到连累死了好多，木木你可得为此负责啊～”

“那是你自己吃的吧？？”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饥不择食吗？”

“刚刚见谁就抱的是谁啊？”

“啊，原来木木吃醋了啊？”他又笑了起来，“那孩子穿的跟你太像了啦，我错认了才抱上去的。说起来他是谁呀？身上没有人类的气息诶，说起来你身上的味道好像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与你无关。还有请不要叫我木木，我跟你没那么熟。”她压低声音警告，“你跟踪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叙叙旧而已，毕竟这么久没见了。可是木木却这么冷淡，真的是太让本教主伤心了…”

那变换着彩虹色泽的眸子盈盈浮上一层水雾，仿佛真的被伤到了心。

木莳当然知道这是假意。

童磨这家伙没有心。

他所有的情绪都是演出来的，他感受不到正常人的喜怒哀乐，这一点他说他从出生起还是人类身躯的时候便是如此了。

他对死亡没有恐惧，他对活着没有执念。

无限城时期对她的“照顾”也不过是觉得好玩打发时间，实则为骚扰。

他说愿意聆听她所有的烦恼，陪她消化任何情绪；他的血鬼术是冰，在她过生日的时候给她制作过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形冰雕；他的女信徒很多，总是把她们供奉的各种珍贵稀奇的玩意送给她解闷。

上弦唯一的良心猗窝座说他那是馋你身子！他下贱！黑死牟更是直接安排了手下24小时护卫，明文警告狗与童磨不得靠近。

“还没演够吗？”木莳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容易心软的单纯大小姐了，现在的她，是披着人皮的女鬼，“一把年纪了，说话做事能不能稳重点？”

童磨停止了假哭，眼里莫名划过了一道影子，然后无辜地歪歪头：“我没有在演噢，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说说掏心窝子的话呢……”

木莳最讨厌他这种伪善的嘴脸。

他最会用这种方式蛊惑人心，伪装自己，让人难以发现他真实的一面，而生性善良的无辜女性更是难以防备，才造就了那些对他诚心拜服的信徒。

“好啊。”她同意了，不就是掏心窝子吗？于是另一只手直接捅进他的胸口，“怎么样？掏心窝子的感觉舒服吗？”

这时，一道错愕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大将……？”

木莳脸色一僵，回头望去，追来的药研扶在岩石边，喘着气，瞪大的双眼里满是震惊。

吓得木莳立刻将手抽了出来——

不，药研！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