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农村不富裕但只要手脚勤快,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像是周小美这样脸颊深凹,肤色惨白嘴唇发青,骨节尖锐的好像要刺破皮肤的可怜模样书记杨永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今天会百忙里头抽空来看周小美也是想瞧瞧周大义口中危害到了生命的重病是什么模样,也要视情况来惩罚陈家明。
毕竟对方是个人才他还是想看看有没转圜的余地。
“小姑娘也是个可怜的身体上的问题倒还好说主要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很抗拒治疗也吃不下去东西全靠着打点滴过活。你说点滴只能维持生命怎么可能代替三餐。”医生摇着头也很无奈”我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听那些来这里探病的人提起过几句好像是被人占了便宜吧,小姑娘想不开要轻生被救下来了。”
“她家人没来照顾吗?”杨永问。
“有啊,偶尔也来但小姑娘连她爸都不想见,一看到男人的面孔就害怕地躲起来。我们当医生的,肯定是从病人出发只好叫她爸少来了。”医生有点纳闷,“不过也奇怪,就没见她妈来过,一个姓孙的女人来过好几次,都被小姑娘哭喊着赶出去了。”
杨永又问了几句,医生还有别的病人就先离开了。
他站在外头,也不敢进去,有些头疼,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绕到卫生所外头,刚划了根火柴要点上,就看到个白白净净的年轻姑娘从他刚出来的地方走了进去。
杨永有些奇怪,收了烟,在后头跟了上去。
“你又来了啊。”中年女护士冲着阿宝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她睡了有一会了,估计快醒了。”
阿宝点头,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从袋子里取出了一罐鸡汤,还有五个大大的红苹果。
这几个苹果个大饱满,颜色鲜艳,看着就十分新鲜。
哪怕是在县城,都很少能看到卖苹果的,就算有也是干巴巴的有些皱皮,从外地运来,早就不新鲜了。
周小美天天昏睡,睡的多了,觉也很浅,屋子里一有动静,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见是阿宝,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多了两分朝气,“阿宝姐,你来啦。”
阿宝并不是特地来看周小美的,之前从农机站借了脱粒机,如今福地里收割下来的谷物全都脱好粒了,就把农具拉到农机站还了,顺便来看周小美。
但就算是这样,周小美也开心的不得了。
“这是什么?果子吗?”周小美好奇地打量着阿宝削皮的大苹果,乡下人并没见过这东西,红艳艳的皮被削去后,不大的病房里都能闻到苹果香甜的气味,许久没有进食的周小美咽了口口水,有些饿了。
“这叫苹果,又甜又水,你刚睡醒,嘴巴渴了吧。喏,尝尝看。”阿宝切了一片喂给周小美,那亲近耐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是姐妹。
站在外头看了许久的杨永就是这么觉得的。
“老站在这干啥?要进去就进去,有那个姑娘在,病人的情绪会比较稳定。”女护士路过看到杨永两回了,好心地提醒。
杨永走到病房里,轻轻咳嗽了一声。
听到动静的周小美瑟缩了一下,立马攥住阿宝的肩膀,缩着肩躲在她后头,刚一看清走进来的陌生男人,就尖叫起来,“走、走开,不要靠近我!坏人,都是坏人!阿宝姐我怕,好怕”她喊着就哭起来,沙哑的声音里透出绝望,闻者伤心。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阿宝打量着杨永,心里有些疑惑。
她卖过丝巾,经受过几十尺的的确良,哪怕这件衬衫颜色极为简单,就是普普通通的纯淡蓝色,但那轻薄的哪怕身上出了汗,也不粘在背上的质地,除了的确良,还会有什么?
一件的确良成衣就要七八元以上,这个男人脚上还穿着皮鞋,全套就得要十几二十元,可见身份不俗,再加上长得很面生,肯定不是村里的人。
想来想去,就得是大队再往上的级别那不就是公社?
阿宝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之前公社的书记轻易放过了陈家明,虽然听说周大义又去公社找书记告状,但是真的成功了吗?
阿宝决定试探一下对方。
“我听说老周说她女儿病了,正好在县城办事情,就过来看看。”杨永有些局促,他虽然是公社的一把手,但家里也有个差不多岁数的闺女,见到周小美这副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生怕说出自个儿的名头,会让周小美想起他之前给陈家明的轻罚。
“你不是周叔的朋友吧。”阿宝直截了当地说。
“为啥这么说?”杨永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