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兰栖有些愣怔。
记忆里,每次见到谢悠悠她都是一张又甜又灿的笑脸,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还哭得这么难过。
心里隐约起了波澜,他注视着谢悠悠,说:“我们谈谈。”
谢棠不同意,被谢时易递了个眼神。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在这儿劝半天,指不定还没薄兰栖一句话有用。
谢棠板着脸妥协:“那悠悠,我们先出去等你,有什么就叫我们。”
就在二人打算把空间留给他们的时候,谢悠悠如梦初醒般拉住了谢棠,语气很慌:“不要!我不要和他谈!”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谢悠悠看也不看薄兰栖,这会儿也顾不上继续哭,她抬手抹了下眼泪,像抓着保命符一样紧紧抓着谢棠:“二姐,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我想回家!”
那个梦虽然蹊跷,这个世界是以她为女主角的一本小说这种事也很荒唐,但她不敢不信,更不敢拿家人的安危去赌。
执着于薄兰栖是一切悲剧的开始,要不是她放不下她可笑的没有结果的单恋,也不会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更不会惹上贺厉那个疯子,害了家人,也害了自己。
所以,薄兰栖她不会再喜欢了,今晚就当是给过去六年的单恋彻底画上句号。从此以后,薄兰栖对她而言就只是薄兰栖,再不是她喜欢的人。
休息室有片刻的死寂。
所有人都没料到谢悠悠反应会这么大,谢时易在心里叹息,妹妹这架势,只怕是真的被伤透了。他看了眼薄兰栖:“悠悠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们。”薄兰栖动了动身,想跟上。
听了这话,原本走着的谢悠悠直接提起裙摆跑了出去,连鞋都顾不上穿,避之不及的模样就跟逃难似的。谢棠连忙捡起谢悠悠的鞋,追了出去。
薄兰栖浑身一僵,步子就这么定住。
谢时易维持着表面的客套,冲他道:“悠悠情绪不稳,多有冒犯,还请薄少不要跟她计较。”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几分,薄兰栖看着他,喉咙里应出一声“嗯”,见谢悠悠现在不想面对他,便没再强求。
兄妹三人离开。
休息室里只余他一人。
薄兰栖在原地沉默半晌,也走了出去。
顺着围栏朝下望,正巧看见谢家三兄妹从大门离开,谢悠悠捏着谢时易的袖子,垂着脑袋,没精打采,步子却走得很快,恨不得马上从这里飞走一样。
薄兰栖抿了抿唇,胸口有些闷。
他抬手扯了扯礼服领结,没再看,也没再回宴会厅,和管家交代了声,径直上楼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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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兄妹三人的车平稳驶下澜山,幽静气派的私人庄园被抛在身后,燕城繁华的夜景映入眼帘。
谢悠悠靠着谢棠的肩膀,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她才22岁,才刚步入人生中最精彩的阶段,学大哥当个事业青年、学二姐当个快乐海王、或者干脆当个只会买买买美美美的豪门花瓶不香吗?干什么想不开要让自己陷进一段狗血虐恋!
她坐直身,一手挽住谢时易,一手挽住谢棠:“大哥,二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谢时易揉揉她脑袋:“说的什么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谢悠悠点头:“我已经想通了,不就是一个薄兰栖吗?不喜欢我就算了,没必要在他身上吊死。”
“真想开了?”谢棠捏她脸蛋儿,眯起眼仔细确认。
谢悠悠举手发誓:“真的!他都当众拒绝我了,我还继续贴上去不是犯贱是什么?”
“想通了就好。”谢棠欣慰,“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二姐带你去认识小狼狗,保管你快乐到飞起!”
谢时易不赞同:“悠悠单纯,你别随便什么人都给她介绍。”
“放心,有我把关,不会让乱七八糟的狗男人接近她。”谢棠打着包票,“以前就想带着悠悠一起浪,可惜她一颗心系在薄兰栖那个瞎子身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她想开了,我会让她体会到海王的美妙。”
谢悠悠坚决拥护二姐,连连点头。
谢时易表情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暗暗叹了口气。
希望悠悠是真的想开,而不是被伤透了自暴自弃的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