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年聊到小城的共同回忆，从户外徒步说到创业人生，林清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么健谈的人，甚至松鼠猴不吃越南香蕉的故事也能让张长宁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追问，后来呢。后来，两个人喝完了冷饮店里所有的招牌饮品，直到张长宁才被持续的电话呼叫走，出门才发现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的余晖印照在动物园的大门上，两边的拱形花架上的蔷薇已经开花了，“山河动物园”五个字闪着柔和的银光，最后一批游人走了出来，小姑娘拉着妈妈的手意犹未尽地说：“妈妈，明天我们再来看大象好吗？”林清心里丝丝暖意，现世的幸福与安稳就像这夕照一样覆盖在了她身上。

晚上吃完饭，正在整理资料，微信响了，是张长宁。

“在忙么？”

林清看着聊天记录上，这三个字出现在天行长臂猿的图片下面，突然笑了。“也没什么。在看动物的照片，想选几张好看的做个写真广告。”

“你一直都很专业的。”

“现在也不能说专业，只能说，心里有种责任感吧。”

聊了一个多小时，张长宁那边暂停了回复。就在林清想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发来一句：“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吧。”

“你下午说，如果不接手动物园，可能过几年就回来考个稳定的工作嫁人是吧”

“是啊，小城市姑娘的规划大概都是这样的”

“那，你有男朋友了吗？”

林清想了想，说：“没有，规划的前半段后半段都没实现”

林清想到上次的恋爱，还是学生时代的事了。那个时候两个人有情饮水饱，可以手牵手游荡在校园的角落里，徘徊在一个个十字路口，半夜爬山去看日出，守在湖边等日落，最后还是随着毕业无疾而终了。

张长宁的问题，小小的敲开了林清的心门，两个人却又都像很有默契的样子，浅浅的绕开了这个话题，聊起了别的。点到即止，是成年世界的通关密语。直到手机发烫，林清说：“早点休息吧，晚安。”

张长宁发来一个星夜的表情：“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第二天早上林清起床，看到微信里有一条未读消息：“很久没跟人聊过这么久了。谢谢你陪我说这么多，与你重逢，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