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无聊,我在榻上翻来覆去,甚觉无趣,一会盯着天花板发呆,一会看着地板心思不定。端正了心态想思考一会人生大义,却觉得不就吃喝玩乐而已,吃珍馐,喝佳酿,玩佳人……额,不对不对,玩奇珍异兽,乐奇山异水。
我深深地感受到各种无聊霉菌在我身上种植后繁殖,一点一点吞噬我的细胞,感觉我再繁殖繁殖就能变成一朵蘑菇了。
我天马行空的想着,感叹感叹富贵人家的日子也是无趣,难怪有那么些个痴男怨女谱成一首首艳曲供后人瞻仰,读来的确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挣扎了半天,我决定唤起银杏出去走上一圈,小丫头许是昨晚没有睡好,一直在和瞌睡作斗争,我上前一掐她的脸蛋,在她的耳边大叫:“起床了。”
“吃糕了,哪里有糕!”银杏一个骨碌站了起来,都来不及擦一下嘴边的哈喇子,就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我哈哈大笑,她才明白是着了我的套了,霎时跺了跺脚红了脸。
我不由她分说,扯了银杏便向园中走去,园中豢养了几只白鹤,此刻正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梳理着毛发。
真真是“一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
我楞楞地看着白鹤一会交颈相和,一会嬉戏弄水,一会扑棱着翅膀在水上低飞。不由想到自己不也如这白鹤一般,不论住的是多么华丽的笼子,总还是挣脱不出去,再会飞的兽禽被摘去了羽翼,也无法再展翅了。但如何在这金丝笼中行一番事业,这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正当我神思徜徉间,突觉袖口一紧,原是银杏扯着我,嘴中轻道:“小姐是刘氏。”
我正待要回头望去时,一阵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哟,我当是谁在这赏鹤呢,原来是那勾栏里的下作娼妇,一朝得志,竟在我们这将军府中拿腔拿调,也不撒泡热尿照一照,自己长了几斤几两。”
我听了这话,头脑一阵发热,望去正是刘氏和她的贴身婢女青莲,这话实在是难听至极,银杏气得七窍生烟,但却没有那般伶牙俐齿骂回去。
我见那青莲生得一张俏脸,唇红齿白的,不知讲的话竟如此恶毒,而刘氏在一旁抿着嘴,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忍不住回道:“哟,这不是青莲姑娘吗,真真一张利嘴加一张俏脸,不知来将军府几时了,攀没攀上将军的床,想来假以时日,我还得称您一声主子。我们两主仆是没几斤几两,哪比得上您一朝凤凰涅槃,成了这院子的主人。那下作娼妇骂得就是身边人了吧。”
青莲涨红了脸,似是被戳中心思,羞愤的看了刘氏一眼。听到我看似骂的是青莲,但其实句句都带上了刘氏,刘氏气得不轻,一张脸如金纸一般。咬着牙说道:“姑娘真真是伶牙俐齿啊,句句不饶人。”
说到此处,刘氏顿了顿,似是看到了什么,换了口气,手扶上了青莲,盈盈说道:“青莲的确有语句不周到之处,但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姑娘,虽不曾言语,竟惹的姑娘恶语相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望见了一个袍角,这个时刻还能在内院走动的出了陈朗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