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震撼全校！春运会颜公主扛鼎，今年足足报了六个项目！”

“菜鸡中文是打算不战而降吗？”

“替中文系的各位仁兄们流下悲伤的泪水，wuli哲学今年要大展宏图了吗？”

“话说，你们不觉得公主最近怪怪的吗？我已经连续三天看到她去图书馆占座了。”

“+1，一位帅气的朋友甚至偷瞄到了她的四级书，讲真，公主果真是学渣没错了。”

颜以当然不知道校内网到处都是对她的议论，她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来图书馆自习有个好处，图书馆方便查资料，虽然系统可以帮她判定对知识的掌握程度，但颜以觉得一个人学着够没劲，来图书馆效率更高。

一旦整个人沉进去，那种感觉甚至比买一个LV秀款包更快乐。

当然，对颜以来说，专业课依然是现在的她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系统安排她从初中的课程开始补起，于是生平第一次，颜以知道了功率和压强的区别，知道了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知道了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她感觉，自己正在逐渐甩掉学渣的帽子。

有一点快乐。

一晃眼，又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颜以大概摸清了教学楼的分布情况和本专业的大楼位置，就不再跟在傅萱三人身后了，她很清楚自己不讨人喜欢，除了询问问题之外，她几乎不和舍友们产生额外的交流。

——如果不是林柔忽然发来的微信，颜以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一部剧情片的悲惨女二。

——“小以，那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我不该强迫你的。”

颜以把手机丢到一边，不理睬。

——“但是那天你也不该那么对阿遇，阿遇只是脾气急躁了一些，他对你没有坏心的。”

——“你是我的妹妹，也是我们的妹妹。”

颜以被手机的震动扰得心烦，她刚刚在背的一个单词背了五遍都没有记住，她狠抓了一把头发，拿起手机一顿操作。

等林柔再发了一通催人泪下的信息之后，她发现，这一次颜以终于回复了。

“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

林柔贝齿轻咬，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

颜以发现，这天晚上，她注定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删掉林柔之后，她以为自己能稍微轻松一些，然而没过多久，齐遇的电话呼啸而至：“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要让小柔伤心多久？立刻向小柔道歉！”

颜以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淡淡道：“闭嘴。”

“下周的晚宴，你不用再来了，像你这种人——”

颜以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庄女士如果知道她拼尽生命救下来的是一位狂躁症患者的话，想必一定会很后悔。”

电话那头，齐遇的咆哮声愈发激烈：“你居然侮辱庄姨？！！颜以，你死定了！向庄姨道歉，向小柔道歉！”

齐遇话音刚落，听筒里随即传来了林柔娇弱的嗓音：“小以，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这么说妈妈，妈妈救下阿遇他们是自愿的，她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人。”

颜以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添了些力：“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和庄女士不太像。”

电话那一段，林柔的呼吸略微一滞，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被颜以的耳朵捕捉到了，颜以嘴角的嘲弄愈深。

不等齐遇再吼，颜以径自挂断了电话，顺手把齐遇拉进了黑名单。

顾远深和季渊的电话她没有存，另外两人也没有齐遇迷恋林柔迷恋得那么深，所以颜以也并不担心再有电话杀过来。

她拿着单词本，却没有了学习的心思。

刚刚那句话，她是故意说给林柔听的，她真的很想知道，当林柔肆无忌惮地享受着那些本不属于她的关心与爱护、甚至去亵渎一个死去的人的时候，她的内心有没有一丝恐慌感？

就在这时候，颜以身后忽然响起了小小的询问声：“是齐遇学长的电话？”

朱明珠脸上闪烁着好奇的光。

颜以这才注意到，不仅是朱明珠，傅萱和郭乐也都专注地看向了她。

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颜以轻轻点了点头。

“齐遇学长……是这样的？”朱明珠脸上的肉挤成了一团，那是一种惊讶中混着好奇又带点嫌弃的表情。

颜以对齐遇的迷恋在S大属于公开的秘密，她的名声在校内之所以臭成这样，除了学渣的天然气质外，和她专心致志当齐遇的舔狗这件事密不可分。

“我拳头已经发硬了。”傅萱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颜以，“哪个男人敢对我这么吼，我保证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我大概要让他的第五肢离开这个世界。”郭乐耸肩道。

颜以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