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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雨夜刚停,崔榕翻身爬过高高的墙头,准备跳往花园的石阶小路。还未站稳的她脚踩绿瓦一滑掉下墙,摔倒地上不疼却听见一声惨叫“啊——”    “姑娘若没事,行行好,快点从杜某身上起来。”脸压石头路上的青年从牙缝扣出来的恳求。    崔榕一呆手忙脚乱爬起,不经意间又踩了青年几下,惹得他闷哼不已。    崔榕从未与生人说话,她不敢直视青年问道:“你…没事吧?”    “无妨。”书生打扮的青年揉揉脑袋,一脸笑意拱手道:“已入夜,姑娘一人是要往何处去?漆黑一片,不安全。”    崔榕同一条路夜夜走,从未有碰上危险,青年实在大惊小怪。她念头一转,这人从未见过,深夜出现在花园才真是蹊跷。崔榕面上若无其事答应,脚步飞快敲门回了自己院子。    “姑娘小心。”身后传来青年的轻笑,惊得崔榕趔趄脚步更快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青年嗓音清朗如风,诗意深长。    崔榕不曾听过人念诗,只盼这人别因接近她而倒霉,那可说不清了。她忐忑等了几天才佯做不经意地问起。    “你说杜道长?”丫鬟小沅眼带钦佩,“听人说他是解山道馆最好的道士,大老爷聘他来为宅子改改风水。只是刚来没两天,他夜里一抹黑掉进花园池塘生了场大病。三小姐…不会是你?”    丫鬟小沅睁大了眼,窥破崔榕秘密般震惊。崔榕脸一白,由不得她不信命:“我并非有意。”    “没事,”丫鬟小沅反而安慰道,“三小姐一直在房里,不曾撞见杜道长。”    虽是如此说,崔榕还是不敢信自己的“病”这么快就犯了。她因歉疚心神不宁,连同金沭玩耍也没那么自在。    “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他。”金沭目光懵懂,崔榕失了底气辩解道,“才不是因我的病。”    金沭只懂崔榕需要认可的心意,他轻轻地点头。崔榕眉开眼笑,她从未想到会因此害了金沭。    “人妖殊途?”崔榕困惑。杜道长是唯一不在乎意她病的人。崔榕不自觉交出信任,无意谈起金沭的存在。可她只是盼望金沭能同寻常人一般。    杜道长面容和善,望向崔榕的眼中没有旁人一样的惧怕厌恶:“你不是说,他终日住在水中,从未上岸。他是妖,你是人。你如何断定他不会害你?”    “他心肠很好,我还怕吓走他。”崔榕笃定摇头,她从不认为单纯如金沭会害人。    崔榕未料到,是她伤了金沭,逼走了他。    不过几日,崔榕院中迎来姗姗来迟的爹爹。他和颜悦色领崔榕一同用饭,慈爱言语间承诺补偿缺失多年的亏欠。从此崔榕衣着用食如同尊贵小姐,还有老嬷嬷悉心教导她大家闺秀的礼仪用度,仿若崔家熠熠生辉的掌上明珠。    崔榕从未受到如此多的关爱,她受宠若惊只怕又是做梦不愿醒来。直到爹爹为难地带崔榕去见娘亲,崔榕才惊觉娘亲缠绵病榻多年竟从未康复。    崔榕泪水涟涟追问,爹爹才为难说道:“请尽天下名医皆一筹莫展,如今只有求得上天垂怜。传闻妖族的血肉可以治病救人,妖心更是能起死回生。榕儿,爹爹无能捉不到妖族,愧对你娘亲,救不了她。”    妖的血肉…治病救人。望着金沭含笑的安静眉眼,崔榕的私心动了。她不记得如何苦苦请求,一双金色的眸子望了她许久,金沭轻轻点下头:“莫哭,我答应你就是。”    崔榕没有想象的高兴,反而怔然落下泪:“金沭疼不疼?”    她到死都不知,鱼妖最是痴情,舍身忘死,认定一人再也不会改变。    何谓得寸进尺?    看着娘亲从昏迷不醒,到同她有说有笑,回到往日梦寐以求的亲近。崔榕只盼娘亲能彻底好起来,不再受病痛折磨。    “只差妖心取下的一滴血,你娘即可痊愈。”爹爹和蔼可亲,仿若并非谈金沭的生死,“还需榕儿诱它出水。”    崔榕忽然害怕了,她不想金沭死。可爹爹等不及了,他急得打了崔榕一掌:“你害得你娘这么多年病榻缠绵,到头来竟舍不得一只妖孽?”     池塘边的崔榕眼肿如桃子,她别无选择试探一问。金沭温柔的眸子募地冰凉,他转身沉入水中再也不应她。    崔榕没想惹怒金沭,熟悉的恐惧浮上心头,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终将失去。大雨倾盆,金沭无情抛下她,万念俱灰的崔榕跳入水中,孤注一掷用自己命去逼他。    金沭真的出现了,他紧紧抱住崔榕,眼中只有真挚的关切。呛水醒来的崔榕却看见,埋伏在四周的家丁持网而来,杜道长启动早早设下的阵法。    漫天红色的铁网罩上金沭,他挣扎中浑身冒血,望向崔榕的双眼化作失望无边的黑色。金沭怀抱崔榕沉入水底,他们从未有如此亲近,崔榕却不再惶恐无助。她不必再做抉择了。    崔榕无法呼吸,心中忽然无尽懊悔。她的自私懦弱伤了金沭一次又一次,若有来生定当用命还他。    崔榕没有料到,自己会平安无事地醒来。她摊开紧握的手,一颗晶莹剔透的粉珍珠静静呆在掌心,残留的微凉。    爹爹没有见她平安的欣喜,反而不死心地命她再骗一回金沭。崔榕心中悲凉,她早该知道一切慈爱不过假象,爹爹想要的至始至终只有妖心。    不会了,崔榕得不到日夜渴盼的真心,至亲家人眼中她始终是煞星,害人不浅。崔榕心灰意冷,唯知不能再害金沭。她装作惧怕金沭报复,向打探杜道长擒金沭的计策。    在那个血雨腥风的夜,崔榕撞开关了她一世的门,毅然舍身破坏杜道长的阵法,挡在了金沭面前。眼前猩红一片,崔榕咳血望着日夜记住的脸,她对着怔然的金沭微微动唇,却再无力说出心中的话,遗憾的永久阖上了眼。    崔榕最后听见一个可怕的声音:“你想不想让她活过来?只要献出你的妖心。”    目光不由自主飘到空中,金沭注视少女的眼眸如深渊望不见底,他微微勾唇无声说道:“好。”    魂魄消散之际,崔榕绝望的抗拒叫喊:“不…金沭不要!”    可惜,金沭从未听见。    ……    掌心尖锐的疼痛,我睁眼醒来,口中不觉轻声呢喃。细腻的掌心抚上温热脸庞,瘦弱的身躯没有修炼的痕迹,我清醒明白自己成了崔榕。    屋外一阵噪乱,床旁不见小沅的踪影。心微沉我推开房门,满院狼藉流水漫至脚下。踮脚踩过台阶,我抬眼一看,怔得说不出话。    束缚在空中的狼狈血人,我不敢认作是干净白衣不染尘的屏刑。从天际四面八方落下的七彩的细线,紧紧缠绕屏刑的四肢无声蚕食着灵力。    从崔榕身死后的记忆得知,鱼妖的阵法是拿崔府所有人,连同他自己做祭奠只为复活崔榕。我迫不及待环顾四周,修为达金丹的的屏刑落到这种境地,骆眠、薛医修和崔家的人全都横躺地上。    仿若又见望道山的血流成河,我脚下一软踉跄朝骆眠迈步而去。    “崔…榕。”伴着轻唤,金沭拖着血肉翻飞的鱼尾在地上磨出一道血痕。他墨黑的瞳孔闪过盈盈金光,露出小心翼翼的期盼恍若当年水泽波光流动。    心上涌起无数深厚的情感,我咽下喉间的血腥:“金沭,”来自身体阔别了许久的呼唤,无尽悲戚与满足。像是脱离我的灵魂,曾经的崔榕难过问道,“你受伤了?”    金沭眼中含泪,薄唇微动。我脑中响起他微弱的欣喜:“你真的回来了?”    不由自主迎上去,崔榕最后的残念驱使跪坐在金沭面前。掏出手绢轻摁他流血的鱼尾,我望住他的眼,传达崔榕至死都未能道出的歉疚:“疼吗?对不起。”    金沭苍白笑着摇头,固执抓住我的手不肯松:“那日,你为什么要护我?不是你让他们来抓我?”    “不,我骗你一次就后悔了。”我喉咙发梗泪水模糊了眼。崔榕藏在心底的诉说再不遮掩,一字一句地说给金沭听,“那夜,你浑身是血,一定恨极了我。若死在你手里,也是我应得。不想,我平安无事的回来,整日都在后悔,恨我懦弱自私伤了你。金沭,我决不会再伤你了。”    金沭双手一轻拢拉近我,他额头与我轻轻相对。金沭微红起的双眼缓缓弯起,一如当初的天真:“好,只要你活过来。”    我忽地明白金沭的欣喜从何而来,他的执念只为对崔榕抱有希望。金沭还是这么单纯,相信崔榕。心狠狠一疼,所有不甘悄然散去,化作无尽的释然。金沭眼眸中的少女脸色苍白,温柔笑起像盛进了万里山河。    “你…娘亲的病?”金沭犹豫不决,谈起崔榕家人的眼中仍有后怕,唯恐崔榕再次为了旁人弃他、伤他。    念起崔榕的娘亲,我心口隐隐的发疼。顺从残留的心意我叹息摇头:“我盼娘亲的病好,却不能因她再害了你。”    金沭轻轻勾住我的手指:“恩。”我努力笑起的眼不住落泪。金沭眼眸一闪,疑惑不解,仍殷殷请求道:“别哭。”    我摇头恢复了一丝冷静,连问道:“金沭,这里发生了什么?”    金沭停住清浅的笑,显得冷淡无情:“他们是祭品,你真的回来了。”    环视整个崔家心里越发难受,我轻声阻止道:“莫为了…我伤人。”    金沭一笑,轻声否认道:“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气你丢下我,却不舍得你醒不来。”    金沭鱼尾下血水积成了一潭,触目惊心。屏刑一动不动立在空中,仿若没了生气。也许是我的错觉,沉睡的众人脸色较之先前苍白了更多。    事情紧急,不容再耽搁。我彻底从崔榕深厚的情感中清醒过来:“金沭,答应我。停下你所做的一切!”    金沭含笑珍重牵起我的手,说出的话却让我背后发凉:“我想同你在一起,他们都要分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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