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席后,无忌道人与黎崇相对而坐,孟不凡则是肃立在旁。
虽然桌旁也有孟不凡的位置,但他却是不能去坐。
黎崇给孟不凡安排座位,是待客之礼。孟不凡不去入座,是晚辈之礼。
无忌道人与黎崇皆是满意地望了望一旁的孟不凡,开始了寒暄闲聊。
两人从陈年旧事聊到山门建立,又从山门建立聊到闲云生活,而后,便是提及了孟不凡。
“无忌道友能教出不凡师侄这般高足,真乃我辈传道者之楷模。”黎崇含笑道。
“黎师兄过奖了,都是这孩子自己勤奋好学,深自砥砺。”无忌道人恭谦道。
黎崇抚了抚须,艳羡道:“无忌道友慧眼识才,能收此爱徒良子,实在人生一大幸事。”
无忌道人拱了拱手,“哪里哪里,侥幸罢了。
听闻不凡在随师兄修行丹道,倒是给师兄你添麻烦了,师弟在此代不凡谢过。”
“诶,无忌道友见外了。”黎崇摇摇头道:“传授不凡师侄丹道,是贫道心甘情愿,谈不上一个谢字。
反而是贫道要向无忌道友你说声抱歉,贫道未经你的允许,私自教导不凡师侄修行丹道,是贫道失礼了。”
闻言,无忌道人忙拱手道:“黎崇师兄多虑了,能得师兄你的丹道传承,乃不凡之福,师弟感激还来不及,岂敢怪罪。”
“哈哈哈!”两人对视一眼,齐声畅笑。
一旁,孟不凡内心扶额,怪不得沈心师叔会厌烦这样的客套话,今日一见,还真是……
扮老人易,装孙子难。
关于孟不凡的话题,两人聊了不少,且大多都是夸奖赞扬的话,毕竟说到底,孟不凡才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纽带。
而作为当事人的孟不凡,却只能乖乖站在自家师父身后,当两人投来欣赏的目光时,点一点头,作一作揖。
最终无忌道人才说起了赠丹一事,“听不凡说,师兄你有意就金仙劫助师弟一臂之力?”
“不是有意,”黎崇摇头道:“而是决定了,药材已是选备齐全,不日便可开炉炼丹。”
看到黎崇神色中的肯定,无忌道人拱手道:“初闻还以为是孩子胡说,不曾想师兄如此记挂师弟,真是让师弟铭感五内。”
黎崇点了点头,“且不说贫道本就欠了不凡师侄一个人情,单是为了我寻仙门,贫道也该为无忌道友你尽一份绵薄之力。
更何况,你我相识已久,何必客气。
若非贫道见不凡师侄心神不定,特地问了一下,还不知道友你要渡劫了,这就是无忌你的不对了。”
“惭愧惭愧,”无忌道人摇头笑道:“本不想麻烦师兄,没想到,还是厚着脸皮来了。师兄如此大义,师弟怎能不感恩图报。”
话完,无忌道人顺势取出了那本泛黄的丹书,“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师兄不要推辞。”
“善!”
黎崇含笑点头,接过丹书,本以为不甚要紧,便随意翻了几页,可神色却是一变,“如此大礼,贫道受之有愧。”
或是猜到了黎崇会有这般表现,无忌道人言道:“如果师弟能借师兄丹药,度过长生劫,师兄于师弟便有再造之恩,区区丹书,又何足挂齿,还望师兄一定收下。”
黎崇深吸口气,缓和了神情,郑重地收下丹书,起身作揖道:
“无忌师弟请放心,贫道在此许诺,半年后,可见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