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那篇丹赋,你怎么会得黎长老召见,若无召见,又何来这本珍贵的《丹道策论?
现在师侄想过河拆桥,未免有点不太道义吧?”
言语间,李子上故作佯怒之意,大有吃定了孟不凡的意思。
阳谋,就是拿事实来逼迫你屈服,想要从阳谋中找出破绽,很难。
不过既是阳谋,自然双方都能猜到。
因此,孟不凡一早就想好了,他根本不需要从中找出破绽,因为李子上的破绽,在其进门时就已经埋下了。
孟不凡轻轻一笑,拱手作揖道:“师叔言重了,那篇丹赋是弟子所书不假,可弟子一来没在书中标注要将它送与黎长老观看,二来也未曾拜托过师叔你,何谈‘过河拆桥’?
而说起那本书,弟子倒想问问师叔,师叔以取巧之法,诱导沈心师叔违背与我的君子之约,不知师叔你是何意?
是想挑拨弟子与沈心师叔之间的关系呢?还是想污了沈心师叔的一世英名?
还请师叔给弟子一个解释,弟子也好借此来禀明师父,以全礼数。”
孟不凡这话的用意很明显,虽然第一句话完全埋没了李子上在这件事里的功劳,会让他不喜。
但后面的话,却是将主导权收回,指出了李子上作为师叔的失礼失职。
这一进一退,虽然孟不凡也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但却是他李子上不义在先,最多,算是扯平了。
而在之前孟不凡告诉李子上,沈心与非非是怎样评价他的时候,可是他自己说的,他善恶分明,恩怨自清,从不亏欠他人,也不平白卖弄人情。
现在二人两清,他若是生怒,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战自溃。
此局,李子上已是失了先机。
闻言,李子上神色明暗不定,想再起佯怒夺回先机,却又是百般顾忌。
最终,李子上伏低了身子,面容紧张地小声道:“师侄,陆师兄也知道这事了?”
孟不凡点了点头,“清净峰与摘星峰向来修好,师父不想我与沈心师叔无故生出嫌隙,故而命弟子来求师叔你的说法。”
还是那句话,外事不决,抬出陆乙。
李子上始终是孟不凡的长辈,任何时候都能借此身份趾高气昂地压他一头。
可有无忌道人作后援,孟不凡就有了底气。
李子上心虚地转头看了看清净阁的方向,随即赔笑道:“不凡师侄和陆师兄都误会了,贫道哪有这个意思,要怪还是得怪师侄你。”
“怎么又怪弟子了呢?”大局已定,孟不凡气定神闲道。
“还不是你把书写得太精彩了,又不让大师兄外借,可让我等好生难耐。”李子上愁眉苦脸道。
不得不说,李子上心思的确深沉,就算失了先机,言语间还是不忘挽回局势。
他若只是他的话,孟不凡还能借机不予理会,可他口中的我等,却是让孟不凡无法忽视。
确实,摘星峰里喜欢看“皇”书,与当日参与诱导沈心违约的,可不止一个“三师兄”。
孟不凡此时若再不退让,那得罪就不是李子上一个人,而是整个摘星峰掌门一脉了。
好在胜局已定,孟不凡也可以松一松口了。
只是该怎么收场,松口的程度如何,最后要达到什么效果。
仍需好生斟酌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