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寂静,背后的人似乎已经睡下,许久也未曾动弹。长宁却彻底失了眠,她常常觉得迷茫,能清楚地感觉到遥生的抗拒,却又被那人的亲近搞得不知所措。
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与太子最卑微的祈求,与六皇子最惊心动魄的抢亲,与遥生忘我的亲近,还有这晚上最丢人的一遭。轻轻叹息了一声,长宁将遥生的手拢到腰侧,转了过来。
长宁又想遥生了,即便那人就将自己拥在怀里,长宁却仍是无法排解那分相思。只是当她转过身抬起头时,长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上的是一双略有担忧的澄澈双眸。
“为何不睡?”遥生的声音有她沉寂的滋味。
“又为何叹息?”见长宁不答,遥生又追了一句。
“正,正要睡…”长宁忙是准备再背过身去,不想腰间的手臂一紧,她没了半点活动的余地。
“为什么叹息?”遥生不依不饶。
“有些硌得慌,睡不着。”长宁低了头,因为倘若是白天里,只一眼,遥生就能看破她的谎言。
长宁叹息,是因为想起自己为了救苏海潮不被牵连,她被迫与太子磕了三个响头,为了讨那奸细,她又在众门客眼下,与太子行了九拜重礼。当时殿里的人哄堂大笑,他们耻笑的人,就是争得遥生,在人前总是不可一世的献平君。
颈下突然就添了一条手臂,长宁惊慌失措,人已经陷进了遥生柔软的怀抱之中。
并非是垫子太薄硌得慌,而是长宁太瘦了,骨头硌得皮肉难受。遥生听着难受,只让长宁能够趴在自己怀里舒服一些,“睡吧,不可以劳思过甚,好好休息,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
“压着你,你该做噩梦了。”长宁挣扎。
“不听话么?”遥生眉头一蹙,怀里那人畏惧,又安生了下去。
“睡觉。”遥生义正言辞,可低头去望,那人的目光仍是眷恋,会望着自己久久不忍阖眸。遥生无奈,稍一压迫,下巴已贴上了那人眼眸。
怀里的人难眠,即便是闭了眼睛,可那眼一动一动丝毫不懂安分,遥生无奈。却也知道那人坚持不得久,果不其然,只压了一小会,长宁的身体就软在了怀里。
真傻…
遥生又紧了紧怀里的人,目光之中是白日里从未有过的情动与爱慕。
长宁有了遥生的陪伴,生活一下子又有了规律,有那人看着,长宁便从不胡闹。安常侍看在眼里,乐在心上。有时在遥生无暇顾及的细节上,安常侍还会偷偷告长宁的状。一段时间的歇养,长宁的身体虽不见好,却也没再恶化,这足以说明了在遥生未有照料的那一个月里,长宁有多胡来,才会把身体搞垮成这般样子。
亏得遥生寸步不离,长宁的脸上多了许多笑容。可遥生的脸上却依旧不见笑容,转眼也有十天的功夫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六皇子长睿,真的打算拖死长宁。遥生与苏家二哥的信件每日往来,皇上甚急,可任是何人劝说,长睿都铁了心想要拖死长宁。对于长睿的想法,遥生还是明白的,长睿是在赌,赌皇上不会眼睁睁看看痛失两脉骨肉,到时候长宁一死,他定能斡旋出个结果。
这令遥生日夜难安,一天天看着长宁没心没肺,可其实遥生明白,那人只不过也是在强装镇定。所有人再感同身受,也无法体会长宁的煎熬,她不说,是害怕周围人替她担心,所以长宁才日渐开朗。在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时,她总会不合时宜的开着玩笑,说些并不好笑的俏皮话逗大家开心。
最先沉不住气的人,反倒成了遥生。她不能再等,因为夜里的长宁有多脆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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