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擦头发,湿着对身体不好。”说罢,长宁捏着拭帕将遥生的头发拢在了身后。
是前一世不曾体会过的温柔,遥生的心里酸酸涩涩,干脆合上眸子,由着那人动作。她一面觉得长宁弱气,不得成事,可另一面却盼望着长宁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不要变得恶毒,不要变得狠厉。
长宁的指尖粗糙,总是勾住遥生的发丝,可遥生未有介怀,那修长得手指插在发丝间,生着暖意,有些发烫,令遥生松懈了下来,一夜未眠,这一松懈,眼前就涩得睁不开了。
直至后来,大脑里一片空白,随意靠了,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长宁未干动,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只得扶住遥生腰际,生怕那人摔了去,即便身下就是柔软的床铺,长宁也不舍的松手。
遥生湿软的发丝贴在颈侧,呼吸近在咫尺,第一次,是那人毫无防备的模样展现在面前。长宁心里痒,像是被雏鸟的绒毛酥酥麻麻撩过。喉间的渴如何都无法抑制,大脑浑浑噩噩,屏息偷偷吻了遥生的眉心。原来,遥生是甜甜的味道,长宁傻乐,心中开出了无数朵绚丽烟花。
这样的遥生,长宁怎么能不爱?垂着眼眸,痴痴缠了遥生的腰际,她温暖的体温透过一衣料与自己融为一体。喜欢这样的感觉,两个人就连呼吸都是一个频率,遥生的气息,就在身旁,长宁只觉得渴,就连拥着竟也会变得不知足。
遥生,明明你就在眼前,为何我还是觉得寂寞?长宁苦笑不已。
就这样,一日一日的拖,遥生在长宁府住了三日,长宁三日不得练箭,已是急得像是天塌了一般。最终,当遥生不得不回府时,长宁再三保证过一定会量力自知,绝不勉强,遥生才颇为无奈地离开了长宁府。
再回到家中时,遥生竟然会觉得这个家陌生。可果然,当习音的绢报再送到府上时,遥生又皱了眉头。
遥生走后的第一天,长宁日射三百箭,第二日四百箭,那个长宁仍然不知悔改,却有遥生奔波在外,抢着时间,分秒必争,与长宁备下了一份礼,由府上的小厮送去了长宁府。
是一套顶好的护具,指托夹臂护胸一样不差,用得是最坚韧的鹿皮,既结实又柔软轻便,对于长宁来说是最好的保护。
长宁收到时,兴奋了一整天,抱着护具,一遍遍与安常侍炫耀,这样的物件,尺寸上哪怕是差上丝毫,效果也会相却甚远,可遥生送来的这套,尺寸上竟是丝毫不差。长宁大大咧咧未有理会这么细致,可习音见了,却知晓其中门道。
如果说护胸的尺寸,夹臂的尺寸都可以目测,可小姐竟然连指托的尺寸都定得精准。手指上的尺寸,一分一毫都不差,这般细想,公主和小姐当真是仇人么?习音越发疑惑不解,可小姐安顿的事宜她丝毫也不敢怠慢。于是第二日的绢报上,习音写道:
宁甚是喜爱,睡时护具不离,日五百箭,不眠不休,人显瘦。
当遥生本以为那套护具会保护长宁不受伤害时,看着习音发到府上的绢报,遥生又陷入了沉默。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渐渐的,天气也冷了下来,遥生望着满院子的落叶,有些恍惚。已经是许久不曾见过那人,明明绢报每日一封不停地发,遥生却还是不知道长宁究竟好不好。
秋猎的日子渐近,遥生心里的不安,竟然一日胜过一日。这段时间,长宁府沉寂了下来,外不见客,内不宴请。自从公主被皇上训斥之后,已是过了将近两个月多的时间,长宁竟是生生一步也未踏出过府门。
越是风暴越是平静,眼看秋猎在即,整个朝堂上都陷入了死气沉沉。唯有太子风光正盛,今年的秋猎,因为张氏和皇后的鼎立扶持,太子夺下了秋猎军防的相关差事,而这样的局势对于长宁来说越来越不利,遥生却如何也劝不动父亲相助。
秋猎前夕,一反常态,大哥苏海潮竟然来与妹妹安顿了许多事宜,可那话里话外,都是关乎着遥生与太子的婚事。遥生却无暇顾及,因为她看得更加长远,寂静之中,风浪渐起,却有两个人安静地有些过了头。
一个,是被关了禁闭,不得参与秋猎的六皇子长睿。
一个,是与皇帝大吵一架,消沉闭户的七公主长宁。
长宁叉腰:看见没!!!本攻超级!!!
遥生扶额: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长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咕咚跪地: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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