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越在门口踌躇了好一阵,到底要不要进去。之前都是迪玛希或者言漪他们给自己发消息“求教”,自己才会去“串门”。现在,就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打扰他们显得不合时宜。 “舒越,你怎么不进去?” “啊,时姚姐,感觉好久不见你了。” “哈哈,上周家里有点事。进来吧。”说罢她推开了门。 “其实我……”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迪玛希第五期得了第几名。 舒越除了待人接物的神奇特点之外还有个天赋就是她的第六感极准。她从上海这一路回来,心理一直惴惴不安。其实准确来说她从知道迪玛希要唱Updown Funk开始就一直惴惴不安。她虽然并不关注国内音乐圈,也并不特别喜欢听歌,但是国情风尚她多少了解一点。一个尊扬传统的和谐稳定国度造就了一个摇滚日益没落的大环境,在这种大环境下,FUNK音乐这种以强节奏著称的黑人爵士乐无论是地域上还是文化上、心理上都离中国人太远了。而我们大多数时候喜欢“近”的东西。 客厅里迪玛希在和一个圆脸绿眼睛的大男孩聊天,并没一眼看到她。还是那个圆脸男孩先发现的她略激动地喊了句:“美女。 ” “Hi,Dimash.” 男孩咧开的嘴角还是很纯真,眸子里也跳动着喜悦,可是这些都无法让舒越忽视他微笑前一秒脸上的落寞与惆怅。 “你这几天过的——呃”一拥入怀,强劲的胳膊绕过肩膀,光滑的下巴贴在鬓侧。这是一个久违的哈萨克族见面礼仪,却超过了正常的人际心理时长。舒越眼看着那个圆脸帅哥慢慢流露出调侃笑意。她连忙抬起手拍拍他的背想要挣开,他却抱得更紧了,甚至抱着她不满得晃了晃,像个撒娇的孩子。舒越无奈朝齐勒又打手势又瞪眼。 齐勒轻声用中文说:“他得了第六。” ——第六?第六!第六?她知道成绩会不好,但从没想过会这么差。只配与第一为伍的男孩啊,身后有一个国家的男孩啊,你从昨天开始经历了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用几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Dimash, 我知道你想我,但也不用想‘死我’了啊,我快憋死了。咳咳。” 男孩听罢 “嘿嘿嘿嘿”笑着放开了她,两只手尴尬地压了压他蹭起来的鬓角。 ——完了,完了,二傻子重出江湖了。 “还是老师管用,迪玛希从今凌晨回来就没笑过。要是舒老师能早点回来,说不定他现在更开心。” 开口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这是公司里新派的助理,小梁。” 除此之外,时姚也没再说什么。 舒越私下不善交际不代表她傻。她知道大家现在都憋着一股气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回来,自然不能放过要排解一二。对此她也只是微微一笑,挨着迪玛希坐过去。 而因为舒越回来心情渐好的男孩,热情地拍着旁边的哥们向舒越介绍,话间满是自豪:“这是阿克勒,我的好兄弟。他在哈国学习影视传媒,近期会在中国实习并担任我的助理执行经纪人。他会一点汉语哦。” 这样啊,舒越瞬间切换成中文:“你好。我是舒越。” “你好。我听拜波勒他们提起你了。真是个美丽的姑娘,非常美丽。” “不敢当。你来中国一切习惯吗?” “适应了两周都习惯了。” “那就好。” …… 男孩夹在中间看他们一来一往聊得热络,女孩脸竟然还红了,这臭小子说什么了? “Speak English!” 突如其来的打断,女孩吓得一怔,另一个男孩倒是笑得了然。 “小越,到了吗?你也不给我个消息,不知道我着急啊。” “到了,到了。到了一个多小时了。我一忙忘了。” “哟,舒助理,舒老师,舒同学现在可是大大大忙人啊。” “嘿嘿。不忙不忙。” “你自己也调节一下,好好休息,好好学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别忘了吃药,然后好好准备复试。你那个老师要是太耽误时间就别做了。反正咱合同已经拿到了,翟仁不高兴让他自个儿再找去。” “还好还好,不忙。权当是劳逸结合了。”舒越不会告诉舒羽,她为了跟着迪玛希,保持精力十足已经偷偷停药了, “你也悠着点干,舒科长。” “嗯嗯。对了,那天我和翟仁吃饭了。” “So” “你怎么把他搞定的?” “啥?”舒越激动地叫出来,引得走廊里的路人看了她好几眼。她连忙转过身对着墙壁,压低声音: “什么叫搞定?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啊!” “你激动什么?要说这翟仁吧,也就是年纪大了点,其实也不大比我还小五六岁,长得也不错,公司也办得不错,画也画地不错。” “嗯,所以呢。”舒越低沉着嗓音,眯着眼睛像只狐狸。 “所以,你怎么让他彻底放弃的。” 舒越语气缓缓,轻叹一声: “他呀,也不过是个痴人。” “哟,我们家的大小姐,据我所知好像二十年了初恋都还没有吧。说得和经历了多少情殇一样。” “去去去。”眼睛又微微眯起来,“自然比不上某些人有初恋小师妹啊。” “咳咳。不过你倒也让我刮目相看。想想前一阵他脉脉含情地跟我念叨‘小舒’,虽然知道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我还是想%$^%。不过上次吃饭,提到你他都说的‘舒越’,我就知道你肯定跟他说清楚了。” “嗯嗯,我就是舒越,只是舒越,不是其他什么人。” ——————————————————分界线———————————————————— “怪不得你前一阵不怎么联系我,天天让这么一大美人跟着,还能想着谁啊。” “说什么呢你,我那是太忙了。”迪玛希玩闹着锤了阿克勒一下,又低头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哈哈哈”笑了。 “舒越是中国人吗?” “是啊。”迪玛希抬头看他,脸上写满了疑问,“肯定是啊……”看着阿克勒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正色道:“她会是我在中国最好的朋友。” 阿克勒看他突然严肃起来,不禁感到好笑: ——迪玛希,我认识你十年,若不是真的在意,若不是已经放在心上,你又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又怎么会突然严肃。 怎么会让她成为这里那束唯一能够安慰你,照亮你的温暖的光。 远处的齐勒听到了,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你可还记得燕京城下放弃回家陪你看烟花,没日没夜给你充当全职保姆的齐勒兄 迪玛希瞟到齐勒那张有点幽怨的脸,赶紧咧着嘴说: “还有齐勒会是我在中国最好的哈萨克朋友。” “你就说吧,反正谁都不得罪。”齐勒已经深谙其路数,但不得不说还是很受用。 “哈哈哈。” ——舒越,我们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女孩打完电话,推门进来, “Dimash,你下首歌准备唱什么?” “Adag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