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纪鸣辰才发现匕首上居然有毒。
他撕下衣料绑住手臂阻止了毒血的蔓延,随口胡乱的往自己嘴里扔了几颗解毒丹,不过他也知道药不对症,该是收效甚微。
毒性很强,他刚刚的一番打斗毒血已经蔓延,有些棘手。
他伸手拿出银针在自己的要穴施针逼毒,可施到一半他的意识就不清,手也跟着发抖。
能医不自医。
这确实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
纪鸣辰无奈的一笑。
虽说死亡并不是他的终结,可是他可不能现在死啊!
他答应了傅良雪要在他身边待一辈子的,他要是死了,他又该不好好吃饭了吧。
他拿起路边的石头,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腿上,趁着那一瞬间的清醒再次下针。
也不知是砸了几次,到最后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强撑着意识下了最后一针,纪鸣辰吐出了一口毒血,这才昏迷了过去。
他看到了什么?
他放在心尖的人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上,半个身子都浸透了鲜血,腿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傅良雪跪在纪鸣辰身边,双手不知该摆在哪里。
“不是说去去就回的吗?”
他听见他的声音平静得要命,他还是伸手把人搂进的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抱起,低声道:“骗子,还不是得我来接你。”
他不敢去确认怀中之人是否还有呼吸,他怕得到他难以接受的答案。
“宣御医,把郑槐也给叫进宫来,若是他死了,若是他死了……”傅良雪看着怀中人紧闭的眉眼,忽而一笑,温柔得几乎要溺死人,却没了下文。
这却让小邓子内心发寒,他从没见过傅良雪这个表情,却直觉心里忐忑不安.
纪鸣辰若是死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敢想下去,只脚步跑得飞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纪公子绝对不能有事。
今年皇宫寿宴上发生了大事,太子殒命,丞相之子重伤,皇上大怒,命人彻底调查此案,四皇子傅良雪请求协同调查此案,圣上应允。
当日行刺的宫女死不开口,后来承认是大皇子指使她做的她是被逼无奈。
第二天,四皇子傅良雪单独审问了一番,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傅良雪身上染着斑斑的鲜血,宫女失血过多而死,案子一下子便没了人证。
可是没人敢说傅良雪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傅良雪最近变了许多,不再暴戾,动不动就打人,还把他那些折磨人的工具通通都毫不留情的处理了。整个人变得平静温和,做起事情来也是有条不紊,对人也谦和有礼了起来。
不过大臣们却对傅良雪更加忌惮了,总觉得四皇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休眠的火山,不知什么时候会喷出滚烫的岩浆。
最后案子查到大皇子身上,大皇子私下动手脚,结党营私,纵容手下草菅人命的事情就被查出来了,大皇子被贬为庶民,案子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结案了。
皇上却接受了傅良雪递上来的结果,随即册封傅良雪为太子,逐渐交付权利,朝堂上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谁也想不到最不可能得到那个位置的四皇子成了最后的赢家。
傅良雪面上并没有什么喜色,毫不客气的接过帝王交给他的权利,放肆的在里面安插人手。
没有皇帝喜欢在还当壮年的时候皇子就急于瓜分他的权利,更何况这位还是之前迟迟不肯立太子的皇帝,就在众朝臣以为帝王会不满的情况下,帝王却持支持态度。
这下朝臣知道该如何站队了,就是一想到居然是那个暴戾的四皇子,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还有对国家未来的担忧。
甚至还有一些阴谋论者怀疑太子之死和嫁祸大皇子都是傅良雪下的手,只不过,没人敢说罢了。
某一日,御书房内,傅良雪汇报了最近的情况后,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声音平淡 ,语气决绝:“父皇,母后该薨了。”
帝王的样子仿佛苍老了十岁,周身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他道:“鸣辰的情况逐渐转好了,医圣郑槐也说了他并没有性命之忧。何必要做得这么绝,她是你母后啊!”
“所以,我让她活着。”傅良雪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人听起来仿佛毫无感情“父皇,我或许确实是最像你的那一个,可我终究不是你。”
帝王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