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又加了一句:“已经等了很久。”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能。
孟妤兮默默地叹了声气,面对那小太监的心急如焚,她只能加快了步子。
祁昱住的寝殿离前院不远,孟妤兮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只是这里却与她方才走过的地方一样,他住的寝殿,那一整片地方,都是一片黑暗。而她方才来的路上,还偶尔有一两盏照明的灯,结果到了祁昱这儿,竟是连一盏灯都没有。
祁昱确定是在等她?
那小太监把孟妤兮送到寝殿门口后便停下了脚步,他转身对着孟妤兮道:“皇上就在里面,孟婕妤推门进去即可。”
说罢,不等孟妤兮反应,他便提步离去,独留孟妤兮一人站在殿门口。
四周一片昏暗,只有那么一点微弱的月光照明,整个寝殿外竟都没有任何宫人,寂静清冷,莫名的,还有那么一丝阴森森的感觉。孟妤兮提着药篮子孤零零地站在房门口,心底生出了瑟缩。
她不敢推门进去。
这哪里是去面圣,此时这氛围,是去闯鬼屋吧。
这么想了之后,她心底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是那些她前世看的鬼片和恐怖片画面。再一联系上祁昱的脸,孟妤兮也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吓得,颤抖起来。
寝殿里一盏灯都没有点,祁昱显然是已经睡着,不然她还是回去吧?这万一推门进去把祁昱吵醒了,她又得遭殃。
孟妤兮越是这么想,转身回房的念头便越是浓烈。
她一直站在门外犹豫,不敢踏出那一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孟妤兮刚想抬手推门进去时,突然,系统在她的脑海里出声:“恭喜宿主,与皇帝存在距离获得生命值加一日,目前总生命值125日。”
孟妤兮闻言一怔。
存在距离?
下一刻,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这一回头,便险些吓掉了孟妤兮的半个魂儿。
祁昱果真就站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打量她,哪怕是在黑夜里,也能看出他的面如冠玉,容貌俊朗,月光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红光,让他看起来神圣却又诡异。
为什么说是神圣而又诡异呢?
因为在月光下的他看起来本是神圣的,但却因为孟妤兮怕他,想起他的手段和性情,就会不由自主地代入主观想象,再配上此时的氛围,这么看去,就觉得诡异恐怖。
吓得孟妤兮的心脏一窒,手里的药篮子“砰”的落地。
这一声打破了寂静。
祁昱垂下眼眸,视线在那落在地上的药篮子上停留了一瞬,下一刻,他抬起头,勾唇,但笑得却不太开心:“你对你这宫女,倒是尽心尽力。”
很显然,孟妤兮此时手里拿的药材是红桑拿的药。
只是他这话让依旧处于惊吓之中的孟妤兮不知该如何接,想了片刻后,她才道:“红桑还在昏迷,嫔妾身边也没有其他宫女,就只能由嫔妾代劳。”
“呵。”祁昱轻嗤一声。
随即,他突然提步往前走去,推开门,在踏入寝殿时,他侧眸低下头看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倒是朕的错。”
他的错?他的什么错?
孟妤兮闻言微怔,她没有听懂祁昱的话。
她这会儿不懂,可是待第二日一早,当她看见柳枝时,她就懂了。柳枝是太极殿的宫女,但从今日开始就是她的。
柳枝站在房里,她躬身,不卑不吭地道:“孟婕妤,皇上派奴婢过来伺候您,今后奴婢就是您的人,孟婕妤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奴婢,奴婢定然会尽心尽力地伺候。”
孟妤兮:“”
“多谢皇上惦记。”她笑得很是客套。
身边放了一个祁昱的人,于孟妤兮来说就是一颗,在后宫生存本就没有自由,如今柳枝跟在她身边,她就更难,有种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的感觉。
像以前那种在冲动下踩枕头的事情,就不能再发生。否则,就是小命不保。
两人也没这么好说的。
半晌,柳枝含笑道:“主子,下午启程回宫,奴婢去给您收拾东西。”
下午启程?
比起柳枝成为她的宫女,孟妤兮更震惊的是此事。
“下午启程?”她问。
“是的。”
闻言,孟妤兮想了想道:“红桑醒了吗?”
“应该醒了。”柳枝道。
“我的东西都是红桑收拾的,你去问问她,另外,红桑的伤势还未痊愈,你让她多休息休息,下午启程回宫,在马车里肯定很难休息。”
孟妤兮还在担心红桑的伤势没有痊愈,坐马车奔波会不会加重。
但哪知,在她的话音落下柳枝却突然含笑道:“主子,这个您就放心吧,皇上仁善,体恤红桑姑娘中毒未愈,而坐马车劳累奔波,想来回宫后也一时半会儿的难以再伺候您,所以便特意恩赐红桑提前出宫,她不用再跟着您返程回宫。”
宫女都是要年满二十五周岁才能出宫,而红桑今年才刚十五,是还没有到出宫的年龄的,不能出宫。
但若是皇上特许,自然可以。
闻言,孟妤兮震惊抬眸。
站在屋内的柳枝又道:“孟婕妤别担心,在红桑姑娘的伤势没有痊愈之前,她可以一直住在灵安寺,有医术高明的冯瑾公子照料,想来很快就能恢复如初。而奉和公公给了红桑姑娘一大笔钱财,那些银两足以让红桑姑娘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可是宫里所有宫女的期许,她们都盼着能年满二十五岁出宫,红桑今年才十五岁就能出宫,这可是其他宫女求之不得的事情。”
话音落下,屋内久久安静。这消息太过于震撼,孟妤兮一直没有出声。
她坐在屋里想了很久,但她的脑子里却像是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想。
良久,她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抬眸,神色变得紧张起来:“那些被关押在灵安寺的人呢?”既然下午就要启程回宫,那那些被关押的人呢?他们是不用死了?还是已经死了?又或者是待会儿死?
也就在孟妤兮问这话的一个时辰前,祁昱剪断了一颗盆栽,光秃秃的盆栽毫无生气,但祁昱却看得赏心悦目。
心情不错的他突然出声:“把那些人都放了吧。”
奉和道:“是。”
祁昱放下剪刀,他低头看了看,半晌,他又突然抬手,慢条斯理地把那颗盆栽连根拔起,直到那花盆里再无一点绿意之后,他才又笑了起来:“朕近日行善,不宜杀生,暂时放了他们。”
话音落下,他便轻摇了摇头,笑得有些遗憾:“看来只能等明年祭祀时再杀了。”
奉和:“”若是他没有记错,皇上您昨晚才刚杀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是红桑的醋。
因为昨晚狗子去做别的事情了,所以没有看到小孟和冯瑾。
冯瑾的醋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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