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妖一手办进门后直奔各自的目标,茨木径自扑到酒吞身前问他有没有事,源赖光则跳到琴酒肩头大声道:“老板,手下留情!”
他一嗓门吼得琴酒差点耳鸣:“你来迟一步,我已经打完了。”
“啥?”源赖光一愣,“鬼切呢?”
“鬼切”一词一出来,琴酒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揪着源赖光的衣领放到眼前晃了晃:“他是不是冲你来的?”
“呃……这个……”源赖光像被叨住后颈的猫,缩手缩脚小心翼翼地说:“老板,我可以解释,鬼切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才会对你动手,既然是误会,说开就没事了对不对?”
琴酒不吃他这一套:“先告诉我你们什么关系?”
装模作样讲道理的招数失败,源赖光无奈:“我与他……勉勉强强算是主仆关系,但那早就是以前的事了。源氏……不,我死之后,我们的契约便已自动终止。”
“是吗?”
琴酒刚才冷眼看着,照鬼切那反应,以及他对酒吞说的那句话,如果他真是为源赖光而来,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像源赖光说的这样简单。
可是现在再追究这些也没必要,就算鬼切当真为源赖光而来,那也是他们的事,与琴酒无关。鬼切之前但凡客气一点,不是上来就喊打喊杀,琴酒也不至于祭出神使套装,让他变成夜空中最亮的星。
当然,有一件事还是要计较计较的。
琴酒的目光扫过破碎的床和破了两个大洞的落地窗,对源赖光冷冷地道:“破损物品的赔偿从你工资里扣。”
源赖光:“……”
人生如梦。
另一边,赤井秀一正把装裱好的画挂到客厅墙上,突然接到了琴酒的电话。
赤井秀一一边疑惑着他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一边接了起来:“黑泽先生,有事吗?”
“打扰了,冲矢先生。”琴酒无奈的声音透过电磁波清晰地传来,“请问你上次给我的那家装修公司的电话还在吗?”
“在。但你房间的窗户不是前几天才修好?”赤井秀一随口问道。
琴酒面无表情:“是啊,但刚刚又坏了。”
“……还是被风吹的?”
“……嗯。”
赤井秀一忍了又忍:“咳,这次……换一家窗户吧,别买原本那家的了。”
“……我会的。”
……
让蝴蝶帮忙从神国买来一张金刚不坏的床和两面金刚不坏的窗户,琴酒应卡得残影都快连成一条线的蝴蝶之请,拿出几瓶新口味酸奶和昨天买的零食,与几个员工围炉夜话。
其实就是开故事会。
第一个环节毫无疑问是询问源赖光和鬼切的过去,提问者蝴蝶,回答者源赖光,其余人吃零食喝酸奶听故事。
源赖光坐在中间,两只打过蜡的角油光锃亮,在暖色的台灯光线下熠熠生辉。
“我与鬼切的过去……一言难尽啊。”托着下巴,源赖光回忆过往,历历往事如刀,伤人伤己,“我曾是源氏最激进那一派阴阳师的首领,鬼切是我的式神,同时也是我利用的对象。如你们所知,茨木之手和酒吞的第一次死亡,我是背后推手。”
源氏和百鬼夜行相关资料对这两件事皆有记载,琴酒点点头,田沼也点点头,表示他们知道。
茨木阴沉着脸,看了看酒吞,倒也没说什么。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在酒吞死后,又发生了很多的事,京都灾难频频,我与安倍晴明因为理念相悖也敌对过一段日子,直到最终的决战,我死在鬼切刀下,这段恩怨纠葛才彻底结束。”源赖光将这段不愉快的过往一笔带过,“平安时代结束后,又过去多年,在战国时代末期,我的灵魂被人唤醒,唤醒我的是……酒吞。”
说着,他看向酒吞,其他人也齐刷刷把目光投向酒吞,酒吞却一脸迷茫。
“我不记得了。”他茫然地道,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忆。
茨木拧着眉说:“那个时候挚友已从吾身边离开,吾亦不知晓此事。”
“这样吗……”琴酒若有所思。
战国时代,又是战国时代,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源赖光左右看看,继续说:“酒吞唤醒我之后便离开了,我不清楚他之后的去向,又因失去肉身,只能在尘世间游荡。直到数年前,我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将我往某个地方拉扯过去,我去了以后,就被迫进入田沼体内,与他灵魂相融。再往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一谜未解,一谜又起,酒吞的失忆症还未治好,源赖光这边又多了个莫名的拉扯力,琴酒总感觉自己好像在玩什么解谜游戏。
不过有一说一,这游戏可比在组织里跟卧底们斗智斗勇有意思多了。
琴酒想着那些杀卧底杀叛徒杀走狗的峥嵘岁月,忍不住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酸奶。
人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