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酒吞眸间似有异彩闪动,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多谢。”
茨木狠狠拧起眉头:“酒吞童子,吾不喜欢听汝道谢!”
“……”
驳杂的记忆随着与茨木的交谈不断涌现,酒吞把西瓜皮捂在额前,将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感觉压下几分,摇摇头不想再说话。
茨木见他满脸写着不舒服,也不愿勉强,贴着结界坐下,眼巴巴地盯着他。
琴酒看看酒吞再看看茨木,掏出了第三块瓜。
这种情感大戏比电视剧精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不及时多看两集。
不过,正当琴酒把西瓜往嘴里送的时候,另一张床上安静躺着的少年也缓缓坐起。
“那个……”
由于这里没有第二个茨木,少年苏醒的动静要小很多,还是他自己出声,专注吃瓜的一人一工具蝶一手办才发现他已经醒了,齐刷刷地扭脸看了过去。
他其实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酒吞和茨木的动静太大,他又不清楚现况,所以只是暗中观察。现在房间里静了下来,他才敢起身。
少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打量四周,无意间迎上琴酒带着一丝诧异的视线。心下一惊,他讷讷地问出和酒吞相同的问题——
“请问……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除去多了个“请问”,他的措辞和语气跟酒吞一模一样,甚至让酒吞也不由得好奇地看向他。
琴酒停止啃瓜,沉思十秒后拎过蝴蝶:“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开了什么buff?”
蝴蝶懵的一批:“没有啊,我是正经蝴蝶,没有安装那些杂七杂八的buff插件。”
“那为什么我捡回来的家伙都在失忆状态?”琴酒的目光依次从源赖光、酒吞和少年身上擦过。
源赖光挠挠角,没敢说自己其实没失忆,怕琴酒手上那块瓜皮当头盖下来。
蝴蝶触角抽搐:“这……我觉得可能跟光明神有关,他有健忘症,持续两百多年了就是不肯治,大概是间接影响到你,而你又传染给了其他人。”
在神使间一直流传着一条规则,当你有一口锅自己不想背又不知道甩给谁的时候,通通扣到你家神明头上就完事了。神爱世人,为自家神使兜个底背口锅很正常。
琴酒刚成为神使不久,还没来得及了解这条规则,但他真情实感地认为蝴蝶说的没错。
“算了。”懒得深究,琴酒低头啃一口瓜,走到仍在看着自己的少年身前,伸出没沾到西瓜汁的右手拍拍他的脑袋,“对你而言,遗忘并不是坏事,或许忘记过去,你才能走向未来。”
少年眨眨眼,似懂非懂:“这样吗?”
“嗯。”将啃干净的瓜皮放到桌上,琴酒抽出纸巾擦干净手,随即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拎出一个名牌,“这是你的名字,从今日起,用这个名字开始新的人生,过往的一切就当它们不存在。”
少年抬手接住名牌,清澈的眼底映出一行字——田沼要。
这是他的名字吗?
少年心头涌上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歪了歪头,有疑惑却没有询问,而是顺着琴酒的意思轻轻点头:“那……你是谁?”
“我是你的老板,你是这家店的员工。”琴酒回答得毫不犹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好好工作,我保你生活无忧。”
少年……不,田沼要抿着嘴笑了笑,整个人的气质都鲜活了起来:“好的,谢谢老板。不过我还是想多问一句,老板知道我失忆的原因吗?”
琴酒思索几秒,想到刚才蝴蝶的“猜测”,正色道:“可能是因为我的上司有健忘症,又间接传染到你了吧……”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轰隆”炸响一声雷鸣,声势浩大,震天动地,整间房子都随之剧烈颤抖了一下。
琴酒一个滑步扑出去两米,差点表演一个现场劈叉;茨木结结实实撞在结界上,撞的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蝴蝶跟源赖光相拥滚成一团,狼狈不已;酒吞和田沼好悬摔到床底下去,还是抓住床头柜稳住的身体。
这一屋子妖魔鬼怪险些就此告别这个美丽的世界。
“草(一种植物)!”蝴蝶口吐芬芳,“神罚!”
与此同时,远在神国的光明神躺在沙滩椅上,翘着二郎腿嘬着椰子水,矜持地推了推墨镜。
成天在他背后说他坏话,他老人家也是有脾气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