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高筑,芜羌请来的戏班子功底深厚,唱念做打,无论是打戏还是文戏,均将现场气氛带动得活跃无比。 台下散坐着各国女眷,矮几上摆满了瓜果糕点,佳肴美酿。唱念声中,稍远些的主位上端坐了芜羌太后及一俊秀男子,待季嫣再去看时,那男子眼中的恨意早已泯灭无踪,转而平静无波地望向席间众人。 季嫣没在原地站多久便有婢女上前为她作引,她多看两眼将那男子的相貌记下,虽心有疑虑,也不可能上前去问,唯有装作不知。 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寻找赵延安信中提及的皇子妃,然她初来乍到,环顾全场无一人认识,更不知那皇子妃所指何人,便只有先找旁人探上一探。 季嫣在婢女的指引下落座,座旁三五个女眷聚成一堆谈论宫廷密辛,有人发言季嫣便细听其言论,或许能得知皇子妃的具体方位。 “这忽然宴请我们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前些日子新月可才请了我家王爷,芜羌国此举……莫非是想打擂台?” “王爷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 女眷议政议不过三两句,倏忽便含了些争风吃醋的意味。 “姐姐们稍安勿躁,快看那台上坐着的,莫非是那传言中的二皇子?” 季嫣顺着说话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入目能称得上二皇子的人便只那待她有莫名恨意的男子一人。 如此季嫣终于能将二皇子姜峫与男子对上号,而赵延安要求她蓄意接近的,便是这姜峫的皇子妃,准确地说,是现任皇子妃。 出发前往芜羌前,季嫣做了许多功课,她了解到芜羌国皇帝重病缠身,已于床榻躺了一年有余。皇帝重病期间由太后全权执掌朝政,奈何太后年岁已高太子又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朝中大臣皆偏向于沉稳精明的二皇子,至于二皇子沿承帝位,若不出意外,该是指日可待的。 身旁的女眷仍在议论,细听之下却是半点营养都无。无法得知皇子妃的下落,季嫣正待主动询问,忽闻身后俩婢女仔细交谈: “可有见着皇子妃?” “娘娘说是于听戏无甚兴趣,此时正处宫中。” 得知皇子妃根本不在宴中,季嫣自觉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她佯作想要如厕唤了婢女为她指路,却在出了这戏台高建的花园后寻了另一宫女便期望她领她去皇子妃的宫殿,顺道通传一声。 确定了二皇子的身份后季嫣就再没望向过皇子所在之地,但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起身佯作要如厕时,那皇子似是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是真的,季嫣也不知晓那皇子的目光是之后表现出来的平静无波,还是之前那不曾掩藏的恨意。 “回禀夫人,娘娘说她乏了,不便见客。”通传的宫女进去又出来,带出的消息却不怎么好。季嫣设想过许多种见面时可能出现的场景,独独没想到会遭受闭门羹。 但人家既然不愿见,季嫣更没有勉强的道理,她正打算收手明日再来请见,身后陌生的男音却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不知夫人特意造访内人,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