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还当是什么高手呢,却是几个娃娃” 芽儿健步冲上去,一脚蹬在贼人面门上。 贼人不敢大意,举起胳膊来挡,杨成几人缠斗上来,战了十几个回合,被缠的不耐烦了,虚晃一下,抽了身准备逃。 不想当头鹰勾掌照了下来,抓个正着,挣扎几下挣扎不开。 芽儿抬眼一看,是侯阳,大喜道:“侯大哥” 贼人使劲抬头瞧着,“师……”话没出口被侯阳一脚踢晕过去。 侯阳朝芽儿点点头,把人绑了扔了过来,纵身一跃跳上屋顶。 不远处有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等着他,屋顶的风吹的他的衣带沙沙作响,侯阳行礼禀报了事由,少年似乎哦了一声,朝芽儿看来。 那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冷的彻骨,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少年微微一笑,倒如春暖花开一般,让人心头一松,纵身跳上一旁的屋顶带头走了,侯阳随后。 几人把贼人押着去立辉堂,浇了盆冷水等着人醒来。 贼人摇摇头上的水,左右环顾一屋子的小娃,脸上有几分庆幸,张嘴哈哈笑了几声道:“几个毛娃娃,抓了我又能咋样?” 眼睛一溜溜的看向牟娃道:“儿子,你娘……” 话没说完被芽儿一鞋打在嘴上,牟娃朝芽儿感激的一笑。 人多嘴乱,难免传出不好听的,牟娃和他娘以后怎么做人,把人打发回去,只留了杨成、九斤、萧彦几人。 杨成眨眨眼看看萧彦,萧彦好像还没入立辉堂,芽儿对他这么信任? 芽儿看人凭几分感觉,她觉得萧彦不是多嘴的人,且能出主意。 贼人呸呸吐了两口道:“小娃家鞋子这么臭”。 杨成看见芽儿两只鞋都在,那鞋是侯阳的,怪道贼人都说臭,转开头偷笑两声。 芽儿问道:“说吧,你是谁?从哪来?为啥去骚扰牟娃娘?” “呵呵,为的啥?小妹妹可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就是心怡杨氏咋啦?” 牟娃气的脸色发青,指着贼人“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芽儿把臭鞋扔给牟娃,牟娃捡起朝贼人脸上左右开工,直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流血。 “别……别打了,我说……” 侯阳肯定想不到不光他的武艺能帮忙捉贼,就是他的鞋也被芽儿充分利用。 “说” “我叫侯塰,人称猴精,从资阳逃难来的,那日见杨氏挑水时被孙二一伙调戏,杨氏急的满面通红,简直……简直是人比花娇,我心生爱慕,夜里给她家送水,就想跟她……” 牟娃又要揍猴精,被芽儿拦住,孙二这个人芽儿认识,是西城一伙闲汉的头头,吃喝嫖赌无恶不做,常年聚在西四街口的水井处,调戏一些家里没有汉子的寡妇或家里有难处,早当家的女子,像杨氏这样的经常被调戏,苦不堪言,她早想惩治孙二一伙,听说孙二前几日掉进水沟摔断了腿,不会是眼前这个家伙做的吧。 “孙二怎么摔断腿的?” 猴精诧异的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猜的” 猴精咳嗽两声道:“我就是看不上他,欺负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还是那么好看的女人,使了些法子叫他摔断了腿” 芽儿撇撇嘴道:“他欺负弱女子,你这算做什么?” “我……我不一样,我天天给她打水,我……就是想帮帮她,她一个女人家,家里没男人,肯定……” 芽儿只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惊了一旁的几个娃,赶紧打住,这猴精的思维她搞不懂,只怕在他眼里他的行径和孙二一伙真有区别,孙二是下三滥,他是助人为乐,即帮杨氏打水,又惩治孙二,另一面又理所当然的调戏杨氏,这人是忠是奸还真难说,只能说认知有问题。 “你可认识侯阳?” 猴精吓的往后挪几步道:“侯……阳是谁?我……不认识,我只是个逃难的,一时见色起意,你们放了我吧” 明明听见猴精唤了侯阳一声师……,这俩人难道是同门,说不定是,要不都能看上寡妇,只侯阳是君子这个是小人。 猴精看上去很怕侯阳,都被侯阳抓了还想着遮掩。 杨成上前问道:“你是资阳哪个村的?” 猴精眼滴溜溜的转,道:“我是田庄的” “你胡说,田庄根本没姓侯的” “错……了,马庄的” “马庄也没姓侯的” 牟娃作势又要打,猴精急道:“不敢打,不敢打,我……不是资阳的,我是昔阳城外花家庄的” 花家庄在哪芽儿真不知道,她知道猴精是不会说实话的,问道:“去年,马家酒肆的事可是你做的?钱记当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百药堂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城里的拐子你知不知道?” 一连串话说下来,吓的猴精出了一头汗,马记酒肆的事确实是他做的,他去马记不过为的偷几口酒喝,谁知喝多了发疯砸了人家酒肆,其余的几件事他知道些内情,可他就是说了几个小娃又能怎样,这几个小娃究竟和侯阳有什么关系,不是说侯阳跟在京城里的权贵身边嘛,怎么会和几个半大娃娃有牵扯。 猴精脑子飞快的运转,眼也跟着滴溜溜的转。 芽儿拍了桌子道:“说不说,要不把侯阳叫来跟你说说” 猴精吓坏了,若让侯阳知道他这些事,把他扔回师傅那儿,可……,忙道:“我……我说” “马记的事是我做的,我当时为的偷喝两口酒,喝多了把酒肆砸了,次日才知道,其他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萧彦附耳对芽儿说:“我看猴精知道些内幕,咱们想想怎么抓住他的把柄,让他交待了” 今天的情形,侯阳暂时是不会来了,让侯阳帮着审不太可能,唯有自己想办法,可怎么能抓住猴精的把柄,芽儿有些犯难。 命人把猴精锁在后院的小屋里,叫牟娃安排几人站岗。 …… 芽儿背着青儿,嘴里含着块桃酥发呆,几个小贩见了芽儿赶忙招呼“小姐,今天要点什么?” 芽儿从不委屈自己的嘴,出手又大方,成了几个小贩的常客,见她比见一些大人都热情。 芽儿不买东西,嚼着嘴里的桃酥发呆。 不知不觉走到了梨花巷,见贾得章一身光鲜的从娇娘家出来,赶忙跟上。 贾得章进了首饰铺子,买了枝海棠簪子揣到怀里,往福满楼二楼去。 芽儿进不去福满楼,故技重施的爬屋顶掀瓦片,连掀了几间才找见贾得章。 贾得章和上次在天盛楼见的小姐搂抱在一起道:“我再有三天就下场啦,想来见见你这令我朝思暮想的人” 张莹羞的脸面通红,从怀里掏出一个步步高升的荷包。 贾得章摩挲半天,在张莹脸上亲一口道:“你的一番心意我定不会辜负,等我过了县试就去你家提亲,只是……不知道你爹会不会嫌弃我家贫” “你怎么还这么想呢?我爹可是大善人,哪次的赈灾捐粮没我家,他不会嫌弃你,你再有了功名他巴不得把我嫁给你” 羞的脸面通红,贾得章情不自禁搂着张莹一顿厮磨。 芽儿看够了守在福满楼门口,见那小姐跟贾得章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小姐含情脉脉的看了贾得章一眼,贾得章恋恋不舍的回了一眼。 桂儿见自家小姐出来,忙跟上去道:“小姐不该屡次瞒着夫人出来,若是让夫人知道了……” 张莹回头给了桂儿一巴掌道:“我的事是你能过问的?” 桂儿脸上火辣辣的,赶忙跪倒在地。 张莹斥了一声,头都不回的往家去,桂儿起身跟上。 芽儿跟到张府门口,打听了才知道这是张记粮行的东家家,女子是张小姐名张莹。 …… 冯管事坐在叔家粮铺里慢里斯条的呷了口茶,见叔启贤回来粗粗行一礼道:“叔掌柜,有理了” 叔启贤吓了一跳道:“岂敢,岂敢”,见冯掌柜端的茶碗里,浮着茶梗,是他平常待客的茶,忙叫大川去后院换好茶来。 将冯管事让到上座,冯管事也不客气,在上座坐定了从怀里掏出张纸道:“叔掌柜如今买卖做大了,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叔启贤想起他旧年为了娶贾氏,很是捉襟见肘一阵,曾向张记粮行里赊了七斗粮,后因请冯管事吃了顿饭,冯管事夸下海口说这账免了,也就没去抽欠条。 如今想来早该还了,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拿过来一看,吓的三魂七魄只剩一魄,哆哆嗦嗦道:“冯……管事,这不对啊,明明只是七斗粮,怎么……成了七千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