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太年轻,远没到安定下来的年纪,让他只吃杜蘅这一款,有点难。
虽然味道不错,可太单调了。
人不能天天只吃卧蛋白面。
何况他身边又总有那么多的诱惑,妖娆的、活泼的、成熟的、大胆的,他自然想什么味道都尝一尝,什么新鲜的好看的有趣的东西都跃跃欲试想试一试。
不过杜蘅是留在他身边最长的人。其他床|伴、或者说被他包养过的人,早就换了几茬,只有杜蘅一呆就是四年。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留杜蘅在身边那么久,杜蘅长得不错,但也不算绝色,往他身边投怀送抱的人比杜蘅好看的不在少数,而且杜蘅既不能生孩子,设计上也没有超凡脱俗的天赋可以和他做事业上的伙伴。
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杜蘅干净懂事,做饭好吃吧,而且不作不闹要求少,省心省事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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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阿斯顿马丁到达长泰公馆外面。
那是一家由美式风格的老洋房改造成的餐馆,环境高雅清幽,不提前三个月预定排不上号。
杜蘅曾经在一个自媒体公众号上看到过这家餐馆的介绍,无论是餐厅身价还是消费能力,在沪上皆数一数二。
这栋洋房有百年历史,建于民国初期,曾在各种商贾名流间几经易主,如今的所有者是晏榕的爷爷晏臻。
几年前洋房的价值就在6亿人民币左右,而且每年上涨9000万。
杜蘅随晏榕去过不少餐厅吃饭,各种高级餐厅都有,但长泰公馆是第一次来。
梧桐树下一道铁门进去,前面是一片私家园林,后面是中西合璧的花园,几道石阶上去,里面的装修依旧保留着民国时期的风情,红木楼梯,复古钢琴,墨绿色丝绒窗帘,深棕色护墙板配上同色欧式沙发,墙上挂着几幅油画,全是真迹,入口处放着一张黑色配金边的三斗橱,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烛台和鲜花,处处是不露声色的富贵。
看到晏榕的车在在门口停下,穿着黑色西装打着朱红色领结的餐厅经理亲自带着两位侍应生来招待,恭恭敬敬的鞠躬问好,“晏小先生来了。”
晏榕点点头,熟门熟路进去。
杜蘅跟在后面,沿着红木楼梯往二楼走。
整个二楼都没有人,给他们预留的座位在露台上。
侍应生拉开椅子请他们入座,又端来热毛巾给他们擦手,随后柔声细语问道,“晏小先生您看多久之后上餐?”
晏榕正好接了一个电话,听起来是公事。
艾伦正拿着ipad在旁边,给晏榕看东西。
听到侍应生的问话,晏榕看了杜蘅一眼,示意他来决定。
侍应生这才转向杜蘅。
杜蘅看向侍应生,“好了就可以上。”
侍应生点头,去吩咐上菜,又将菜单拿上来,“这是之前已下单的菜品,请您过目。”
杜蘅拿过菜单,翻了翻,这家餐厅以本帮菜为主,浓油赤酱,不是他喜欢吃的菜色,但是菜品点得很周到,五荤三素,一汤一甜品,配红酒,看风格应该是艾伦准备的。
杜蘅看好,把菜单还回去,“没有问题。”
侍应生接过,立在旁边等着上菜。
杜蘅左右看看,这个位置的视野风景绝佳,刚好挨着后花园,紫藤萝已经谢了,粉红的四季秋海棠却开得正盛,他欣赏了一会儿风景,又转到桌前来,他前面摆一套白瓷餐具,胎薄色白,在光线下均匀透亮,杜蘅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他欣赏完此处风景和摆设,然后拿出手机回复微信群里的消息,他们做一个项目,要拉好多个群,平面图一个,立面图一个,效果图一个,排水一个,防火一个……微信界面乍一看,满满当当是群消息。
他低头回消息,侍应生默默上菜,露台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晏榕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
晏榕有一口非常标准的牛津腔英语,发音圆润,悦耳动听,鼻音偏重,配上他的嗓音,仿佛是在英剧拍摄现场,让每个人的动作都不自觉轻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侍应生端上来一壶冰柠檬水,伫立在旁边轻声问,“要添水吗?”
杜蘅看了一眼泛着水珠的玻璃壶,下意识阻止,“换成常温的枸杞茶或大麦茶。”
晏榕胃不好,他为此学会了很多调理养胃的食物,但凡和晏榕在一起,也特别注意这些事,几乎成为一种本能。
侍应生愣了一下,停住动作,赶紧转身去换盏茶。
晏榕闻言,拿着手机抬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又朝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随后,晏榕掌心朝上对艾伦说,“文件给我。”
艾伦立刻把ipad收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出来。
晏榕接过,又道,“其余的准备好了吗?”
艾伦马上点头,“准备好了。”
“开始吧。”
“是。”艾伦说完朝外面走去。
杜蘅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晏榕——晏榕坐在他对面,穿一件字母logo的白T,映出胸肌的轮廓和弧度,晏榕身后就是开满粉红海棠的花园,暖风吹动海棠花枝,枝枝摇曳,暖黄的灯光折射在露台两侧的玻璃上,映照在晏榕浅棕色的卷发上,光泽浅浅。
过了一会儿,便见一支乐队出现在二楼餐厅里,小提琴、萨克斯和钢琴,一起奏出生日歌。
悠扬熟悉的曲调里,晏榕把文件袋递到他面前,“送你的礼物,房子在白玉兰广场旁边,已经装修好了,你随时可以搬过去住。”
晏榕说这话时,用手撑着额头,眼睛和嘴角都带着笑意,歪着头看他,仿佛最深情的白马王子。
晏榕天生擅长调|情,就像他天生擅长做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