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是许肆月骗来的抓的就是顾雪沉出其不意的瞬间。
她默默地紧张数秒,到“三”的时候,男人凉软的唇猛地抬起来随即被他的手取代。
顾雪沉按着他刚刚亲过的纤秀后颈,力气有些控制不住,几乎算是在掐着她。
动作看似凶戾,但许肆月并不疼,反而觉得他掌心烫得厉害,烘得人血液发热,她心里很痒,忍不住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
顾雪沉不由分说扣住她,不准她动另一只手微颤着找到拉链尾端一拉到顶把那片故意展示给他的绝色挡得严严实实。
许肆月没反抗而是伸出脚,用鞋尖踢开了半关的更衣室门。
正对面就是占据整墙的大镜片完完整整照着她还有她身后那个芝兰玉树的男人。
许肆月目光定住。
她穿着高跟鞋,顾雪沉仍然比她高出不少,姿势像在抱着她那副套在他身上的冰霜外壳,隐约出现了破裂,露出一抹将要失控的侵略性让他整个人活色生香起来,莫名的色气诱人。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顾雪沉这么可口。
许肆月刚涌上一点就快识破他的成就感顾雪沉的黑瞳就直直看向镜子里的她,眼神锋利。
她态度不禁一软:“又凶我”
顾雪沉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转眼回到冰冷寡情的伪装里。
“许肆月,你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许肆月挑挑眉,理直气壮:“跟自己老公要什么底线?”
她像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圈,把裙子全方位给他看,唇一勾,笑得明艳逼人:“怎么样,你老婆好看吧。”
顾雪沉喉咙里干涩,不想和她说话,转身朝外走。
许肆月不紧不慢跟上去,在一众柜姐热烈的注视下,淡定挽住顾雪沉的臂弯。
身上这条裙子确实合适,堪比量身定制,跟鞋子,全套珠宝,甚至她做好的那只小挎包都无比契合。
说起来也是奇怪,顾雪沉什么都准备了,唯独没有包。
像是在专门配合她这次的手工成果。
回到车上,许肆月不禁问:“雪沉,你这些东西选的,该不会是为了衬托这只小包?我又没提前给你看,你怎么猜到我会做这款?”
如果不是事先知情,不可能搭得这么准。
顾雪沉上车就开始审阅文件,一副懒得搭理她的冷淡神色,心不在焉翻了几页,他才侧头扫了她一眼,吝啬地回答:“需要猜么?你那些漫画里,只有这个包出现了两次,以你喜新厌旧的本性,已经算是厚爱了。”
许肆月听出他嘲讽,桃花眼一弯,歪着头问:“那我追过你一次,现在又追你第二次,是不是算得上对你情根深种,至死不渝了?”
两个重逾万金的词被她轻飘飘说出来,刺得顾雪沉心底一涩。
她大概永远不会懂,她说出的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懂也好
不懂才不会疼。
顾雪沉声音低下去,缓缓说:“你对我,只有胜负欲而已。”
邻市距离不远,顾雪沉的时间又不能完全配合飞机航班,于是还是开车出行。
许肆月从前玩得疯,跟狐朋狗友们到处跑的日子也不少,对邻市不陌生,随着临近,她心脏渐渐抽紧,趁着抵达目的地之前偷偷吃了两片药。
她没办法不联想起拍卖会那天的惨状,今天这场寿宴,场面只大不过去的熟面孔要占一大半,不乏上次冷嘲热讽过她的。
许肆月捏了捏自己精致的浅藕色指甲,倾身趴到前排椅背上,撩了下顾雪沉的发梢:“哎,等下进去我肯定要牵着你,你不许挣开,我会被笑死的。”
顾雪沉躲开,半晌才低低应了声。
她又去戳他耳垂,拖着尾音要求:“我叫你老公,你得答应,不能当没听见。”
“嗯。”他继续躲,让开一个她碰不到的距离。
“还有,”许肆月委屈扁嘴,“你别老对我冷着脸,那么多人呢,你记得有事没事朝我笑一下,不然别人肯定以为我在家受虐。”
“你不就是受虐的?”
许肆月拍拍头枕:“那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啊!否则顾太太沦为笑柄,顾总又有什么好处?这段时间维持的假象不都白费劲儿了?”
她伸长手臂去扯他衣领:“行不行嘛。”
顾雪沉知道她是面对人多场合心里没底,忐忑却又嘴硬。
骄傲的小月亮还在努力往夜空爬的路上,需要他双手托着。
他从后视镜的边缘里默默看她,语气冷淡,说得毫无情愫:“你别作,我会给你面子。”
江家有套临湖的私人庄园,按老爷子喜好做成仿古设计,寿宴自然也选在这里办,车从飞檐翘瓦的门廊开进去,里面满眼的楼阁亭台,垂柳拂过车窗,一路摩擦出悦耳的细沙声。
快到正厅的停车坪时,顾雪沉忽然让司机选个僻静位置停车,他从副驾驶下来,坐进后排。
许肆月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宾利开入众人视野,车门被恭敬地从外打开时,她才恍然意识到,如果顾雪沉不换位置,夫妇两个不坐在一起,在别人眼中就已经是感情不和的谈资了。
她心里软热,顺势牵住顾雪沉的手,随着他下车,嘴角忍不住扬起,精神也好了不少。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许肆月不满足于普通牵手,动了动手指,跟他十指相扣,掌心紧紧贴合。
顾雪沉偏头睨她。
她仰脸一笑,两个字咬得清甜无辜:“老公。”
许肆月担心的惨状完全没发生,从以完美夫妇的姿态进入主厅开始,落在她身上的艳羡就快把她烧出洞来,她终于放下心理包袱,但在不经意时,又恍惚捕捉到一缕灼热目光,偶尔朝她盯过来。
或者说盯的不是她,是她男人。
许肆月敏感地回望过去,偌大厅里人影交错,并没有什么明显异样,她环视一圈,当是哪个暗恋顾雪沉的大小姐在过眼瘾,她手上用力,把顾雪沉握得更牢一点。
跟老爷子和江家人见过面之后,顾雪沉就被一些二代围上来,想借机谈公事,许肆月这边也有一群太太来套人情,她就算为了老公,也没必要跟谁摆脸色,都不卑不亢应了。
“肆月这婚戒也太晃眼了吧,顾总真是舍得。”
“你只看到戒指啊?没见从头到脚的首饰都是套装?上次你订那三件套,拿到顾太太这里就不够瞧了。”
许肆月挂着塑料浅笑,任她们对身上的衣裙珠宝评头论足。
倒是有个生面孔专注望着她手中小包,柔声说了一句:“肆月的包很漂亮。”
一众视线顿时受了影响,都集中过去,许肆月也不扭捏,把包略抬起来,弯了弯红唇:“自己做的小东西,拿出来玩儿的。”
现场的太太大小姐们都在明里暗里关注许肆月,听她一说,都目露惊异。
说这包漂亮并不是奉承,之前就有人在议论是国外哪个独立设计师的作品,想去找同款,现在听她一说,有些不能接受。
那个生面孔却眼睛亮了,问她:“是用别人设计图做的手工吗?”
许肆月坦荡说:“原创设计,图是我画的,包也是我独立做的。”
对方仅用了几秒判断她是否说了大话,然后利落伸出手,含笑说:“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桃,除了是我爱人的太太之外,还是乘风视频裁剪人生的总策划和出品人,就你手上这个包,我想和你深入聊一聊。”
韩桃谈吐专业,几句就勾住了许肆月的兴趣所在,身边围的人又越来越多,她不自觉松开了一直跟顾雪沉紧握的左手。
顾雪沉始终在她旁边,同样被二代们簇拥,手被放开的一瞬,他愣了愣,看见许肆月背对着他,完全沉溺在她们的话题里。
“雪沉?”
有人唤了他一声。
顾雪沉回眸,手指在半空蜷了蜷,垂落到身侧,原本暖人的热度也在迅速变凉。
等到寿宴快要开席,许肆月才忽然觉得缺点什么,她看看自己拿着包和酒杯的手,心跳蓦的漏空,扭头去找人,正撞上顾雪沉冷冽深沉的视线。
他在不远处的人群里静静望着她,明明相隔几步而已,却让许肆月说不清楚的难受起来。
她怎么就把他放开了
许肆月跟韩桃暂时道别,快步走到顾雪沉身边,搂住他手臂,朝四周浅笑:“不好意思,该把老公还给我了。”
一群公子哥就爱起哄,说着沉哥跟嫂子感情多甜,顾雪沉眸中却没有笑意,直到入席,许肆月都觉得他心情很不好。
许肆月暗中自责,可又觉得以顾雪沉的性格,不太可能为了这么小点事就受影响。
但不管怎么说,哄老公都是她的责任。
江家一直把顾雪沉当上宾,给夫妇俩安排的座位也是主桌,跟老爷子之间就隔着几个长辈,这种场面,许肆月不好直接跟他说什么悄悄话,于是点开了微信对话框,一本正经地输入一行字。
发出去的瞬间,身边顾雪沉的手机震动。
许肆月转开脸,装得和她无关。
顾雪沉解锁屏幕,微信里赫然是一条
无敌小月亮:“看到你皱眉,我的心就像沉入马里亚纳大海沟,被冰冷海水泡了几万年,鲨鱼啃咬我的身体,让我每一秒都在世界末日。”
隔了几秒,许肆月紧盯的框框里跳出回复。
大魔王:“鲨鱼懒得啃咬,直接吞了。”
许肆月憋着笑,偷瞄了一下顾雪沉,看他侧脸还是冰封,于是锲而不舍地接着发。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过时了。”
“我在佛祖前求了千万年,只为今生目睹你绝世容颜。”
“恶心。”
许肆月脸颊发酸,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端着优雅表情,为了省时间,她悄悄打开索彩虹屁合集,手速飞快地复制。
“每天都想在哥哥的睫毛上滑滑梯,早上醒来,哥哥和晨光都在,就是我最好的未来,哥哥的腿不是腿,是保加利亚的玫瑰,哥哥的嘴不是嘴,是我口中不忍下咽的糖水。”